看平安一脸认真严肃地劝说杏儿的样子,呼延南音心中是很欣慰的。
呼延南音与伯景郁说道“我成立工会,为他们工作的机会,减免利息,大批组织人口有序迁移,也是希望西州的居民生活水平可以提升,但我不是让他们出来搞事情的,在我的地盘,就得遵守我的规矩,要是觉得我这工会的要求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他们完全可以不来。”
庭渊赞同呼延南音的观点“他们既然来了此处,便应当遵守规矩,事先是有给过他们选择的,也不是强制增加的霸王条款,我觉得这样的规定就很好,若真像呼延公子说有男人专门找独生女家入赘吃绝户,再把自己老家的妻儿接过来,这种行为也确实恶心又可耻,把人家姑娘当成什么了”
“公子说得对。”呼延南音很赞赏庭渊,经过今夜的相处,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两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相同的观点,让他很开心。
很多人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限制。
他道“早年逃荒过来的人很多,许多都被编入当地户籍,随着西府这些年收成越来越好,如今的西府是名副其实的人口大府,如今想要迁户到中州,得在当地买地建屋舍后才可以。”
“西州贫瘠许多祖上是猎户或渔夫,再加上土地是公有的,农户名下没有财产,早年在西府买地也就五两银子,如今想要在西府买一亩地得要五十两银子,于是就有很多人起了歪心思,选择直接入赘,将户口迁出入女方的户籍,等到女方家中长辈去世,户籍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到时候再休妻将家中的妻子接过来,或是以平妻的名义将老家的妻子接过来。”
之所以会有人会这么干,就是钻律法的空子,入赘的男人算半子,女人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利,自然也就没有继承户籍的权利,若是家中无男子,户籍和财产房屋都要落在旁支的头上。
律法又允许男人一妻多妾,不许女人休夫,准许男人休妻,十个休妻的十个都能批准,便有很多男人以这样的形式空手套白狼,若是女子被休弃没了娘家撑腰,那就真的无路可走,多数女子只能自降身份委身为妾,好好地正妻成了妾室。
呼延南音这么一说,庭渊真的被恶心透了,想吐。
“这世道对女子也太不公平了,你这样做是对的,这样的制度确实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却也保护了更多女子。”
庭渊简直是举双手赞成呼延南音的规定,“若是多一些人像你这样尊重女子,这世道会更好。”
呼延南音笑了笑,“若是能多些像公子这样理解我的人,这世道会更更好。”
两人相视一笑。
庭渊与伯景郁说“王爷,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伯景郁虽嫉妒呼延南音与庭渊之间可以如此高度统一意见,却也没有让嫉妒冲昏自己的头脑,他道“我知道,我们也在努力恢复女子的地位,只是还需要时间,经历了一百多年的不对等,想要女子的地位恢复如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给我一些时间,给我和荣灏一些时间。”
如今正在推行新政削弱权贵的权利,又要恢复女子的地位,荣灏刚登基四年,天下百姓对这位君王的印象仅停留在免税三年上,还未做出任何政绩,此时便强行推行男女平等,只会让朝堂内外动荡。
无论要推行什么,都得要把权贵的权力先削弱,这样政令才能有效推行。
呼延南音道“王爷既有如此打算,已经是世间千千万万个女子的福气,希望有朝一日,女子能够恢复女君在位时期的地位,可以入朝为官,可以身着戎装保家卫国,亦可自由决定自己的每一件事。”
伯景郁道“只要本王活一天,我便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人人不一定都能平等,男女却可以平等。
庭渊心中甚是欣慰,他看向伯景郁,“希望你可以做到,这次我选择相信你。”
伯景郁朝庭渊笑了一下,心中舒坦不少。
其实在民间男女之间多数人都不会在意男女之间是否平等,大家都属于社会的最底层,都是被压榨的穷苦百姓,都在为了温饱而努力。
饱暖思,有了一定积蓄的钱财,就会产生这种男女间的落差。
穷人家能娶到媳妇就已经是烧高香了,两口子都在想着怎么把日子过好,把儿女养大成人。
呼延南音道“不管别处如何,在我这里我的规矩必须遵守。”
别处怎么看这事呼延南音管不了,但在他的工会里这种事情不能发生,不能让这些软饭男败坏了西州百姓的名声。
若真的是真爱,这些人得退出他的工会,永不录用。
哪有这样那样既要又要的好事。
杏儿为呼延南音竖起大拇指,“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如此尊重女子的人。”
呼延南音看向她,“第一个是庭公子吗”
杏儿点头“是,我家公子也希望女子能够自己做决定,不被束缚。”
呼延南音看向庭渊,“我还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庭渊“现在也不晚。”
那头所有去盘查的人已经到了他们的跟前。
管事地说“会长,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人并不是我们工会内的成员。”
伯景郁问“你确定”
管事的那人十分肯定地说“不会出错,虽不能保证每个人我都记得住,可我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人数也都清点过了,除了几人正当理由请假批准的,其余人都在工会。”
工会也是有宵禁的,到点熄灯睡觉,若是发现有人未归,同寝的人会受到牵连,罚没工粮,每人每年仅能违规十次,若是超过十次,便会永不录用。
他们自查十分严格,况且这每栋楼的楼长都是很有资历的老人,不可能干出这种包庇的事情。
呼延南音道“王爷请相信我,我的管理只会比你想得更严格,所有人都说不是我们这里的人,那就一定不是。”
伯景郁问他“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能会出现西州人”
呼延南音想了一下,说道“客栈。”
“霜月客栈”庭渊问。
呼延南音点头“不错,若还有一处未查,就只能是我的客栈。”
说起客栈,呼延南音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道“最近确实有一批西州来的商人住在客栈。”
伯景郁问他“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呼延南音道“过来送家畜,马匹牛羊骡子驴这些,还有拿干货过来换粮食的,药材贩子,也有做布匹生意的。”
这些人至少要在淮水村待上七八天,要确保他们送来的家畜没有问题之后才会给他们结算粮食,这些人为了避免和西州的叛军接触上,基本是组队过来,人越多越能确保自身的安全,所以这些人会等家畜商贩结算后结伴返回西州。
若说最有可能,那便是这批人,只有这批人呼延南音无法调查他们的背景。
伯景郁也觉得极有可能是这批人,他看向庭渊,“你怎么看”
庭渊道“若是这批人中有人混进来,那确实极有可能,过几日就会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伯景郁忙与呼延南音说“回客栈。”
如今已经距离那人死亡几个时辰,篝火会也结束很久了,伯景郁怕真有同伙会察觉到问题跑路。
一群人火急火燎地朝着客栈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