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为了我放弃报仇,那不是你死而复生的信念吗?你愿意为了我放弃杀戮,那不是你与生俱来的性格吗?假如你和陈柯是两个人,又怎么可能对我有这么深厚的感情?西厄斯,你承认吧,你再怎么区分,你都是陈柯的一部分,你的仇恨根本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病了,所以你们才会针锋相对,越走越远,但本质上——”
周六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西厄斯掰开了他手,用力非常大,甚至能听见手骨嘎嘎作响,周六疼得皱起眉头。
下一刻,西厄斯转过身,撕开了周六的衣服,将他双手握住,按在头顶。
后背“嘭”地顶在圆柱上,缠满绷带的身体暴露出来,后面是坚硬的大理石,前面是不断起伏的西厄斯的胸膛,被夹在缝隙里的周六意识到他成功地激怒了西厄斯。
“好,很好,我是陈柯,听说我已经和你在一起了是吗?那我现在要你,也就不算是强奸了?”西厄斯掰开周六的腿,把身体挤进去。
周六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西厄斯喘着粗气,就像一头发怒的野牛,然而他试图攻击的人,却平静得像个准备好牺牲的小羊羔。
两人目光相接,周六没有丝毫动摇,反衬得西厄斯有几分外强中干,他更加被激怒,底线一再被践踏,如今退无可退的人实际上是他。
“你说我不能杀人,说我是懦夫,也就罢了,”西厄斯凶狠地盯着周六,“现在,你却说,我对你的爱不是我的,而是陈柯的?”
“不,你就是陈柯,陈柯就是你。”周六眼里是浓稠得化不开的悲观,他麻木而机械地说着早已理清的事实真相,“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为了抵御外界的压力,分裂成不同人格,等到压力成功度过去了,过时的防御机制——也就是分裂出来的人格还存在,而你毫无办法,只能用你小说作者的优势,把那些人格发泄到作品里,或许有一阵子,你成功地催眠了自己,觉得只要在小说里把他们封住就行了,或是把小说删掉,但是没有用,实际上,那人格依然存在于你身体内,而且因为互相对立,让你的病症变得更加严重……”
“够了,别跟我说那些,我根本不想听。”西厄斯捏住周六的下巴,吻了上去。
周六侧开头,躲开他的吻。
西厄斯忽然短促而嘲讽地笑了,像是抓住了周六的把柄般得意:“小骗子,你不是说我们都是一个人吗,假如你自己也相信这一点,为什么要躲开我?还有其他那些人格,比如一直很喜欢你的‘小陈柯’,你怎么不接受他的求爱呢?他可是为了你存活下来的。”
因为我……爱的只有那一个人格啊。周六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可他不能说,说了只能增强这些人格之间的对立,显然,他们都同样爱他,然而这种爱是独占性质的,并不能帮助他们融合为一体,更不能帮助陈柯康复成为精神状态稳定的正常人,因此,他不能说。
最为残忍的治疗方法,就是“不要去区分、差别对待他们”,固然时间与陪伴可以帮助他们融合成为一体,但对于周六而言,则无异于同时伺候几个他根本不喜欢的人。
正因为在重伤中想明白了这一点,周六才会变得悲观,他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想出来这种找死的化解执念的方法,也是因为他真的有找死的念头。
当风子轩来到瞭望台上时,便看到西厄斯正压着周六没干好事,风子轩那火气“呼啦”一下就上来了,二话不说,抄起拳头,照着西厄斯的后脑勺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