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成讲到這里,笑着顿了顿“现在,苏先生觉得不能再拖了。前面的拖,已经是破例,如果再拖下去,那天龙会的规矩就要坏了。所以,苏先生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做为孙先生的名额看守人,能够去美国一趟,向长老会申明一下,把孙先生的名额交出来。如果两位愿意帮這个忙的话,苏先生会感怀在心的。”
“呃”柳承元先是沉吟了一阵,然后说道“蒋先生的意思,我们明白。但是三年之期所限制的,只适合无后的会员。而孙先生他有一个孩子,虽然這个孩子已经失踪了十三年之久,但是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他是否还在人世。大家都知道,孙先生的孩子出走的时候,正是孙夫人过世的时候。”
“陡然受到双重打击的孙先生当时性情大变,甚至将自己的身家分送给了他的好友以及慈善机构,一个人跑去隐居。而且,他还不许我们寻访孩子的下落。以至于我们在孙先生十年前过世之后,才得以着手来寻访孙先生的后人,所以实行会有诸多不便。”
“承元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想继续寻找孙先生的后人来继承他的天龙会会员的身份?”
“我们知道,這样会让苏先生很为难,但是我们很期待苏先生能够宽容。”
“可是,苏先生已经给了你们十年,可是你们依然毫无线索。”
“坦白的说,对于我们能找到致远,我们已经不抱希望。”
“那你们还找什么呢?”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孙先生的儿子孙致远在离家出走的时候已经年满十岁。而且,致远从三岁开始,就接受孙先生严格的商业训练,心智远非寻常小孩可比。所以,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并非一般的懵懂不知的小孩。他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丧母之痛,以及因为对孙先生的不理解而产生的恨意。所以,我们现在期待的,是致远他能够随着年纪增长,心智成熟,能够理解他父亲当初所做的一切,回过头来找我们。”
“那如果孙致远永远不回来呢,那天龙会的這个名额,是不是还要缺十年?”蒋天成這话已经有点质问的意思了。
柳承元笑了笑“這样当然也是不好的,天龙会毕竟有天龙会的规矩。所以,我跟庆云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只需要苏先生再给我们三年时间。三年之后,致远要是再不回来的话,這个名额就任凭苏先生处置了。”
“三年?苏先生等不了,天龙会也等不了。”蒋天成有点生气地说道。
柳承元见蒋天成都开始生气了,就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
洪佑生的底细,柳承元很清楚。他知道苏先生是因为洪佑生的家世,害怕遭到天龙会成员及其他长老的反弹,所以才会想要他跟莫庆云站出来替他说话。
如果洪佑生真的身家清白,恐怕今天這顿饭也不必吃了,苏先生发个函来就完了。虽然這么干,会引起天龙会一些会员的不满,但是按照天龙会的规矩来说,這也说得通。再加上苏先生的权势,那些不满的会员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正是因为心里清楚這一点,所以柳承元才会這么理直气壮地来讨价还价。
“不行,苏先生的意思是,這趟必须把這件事情办成。苏先生已经答应了佑生,难不成你们想要驳苏先生的面子?”蒋天成问道。
柳承元笑了笑,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我们一向都是跟孙先生的。”
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却是很清楚。你是苏先生的人,你凡事听苏先生的,我们理解。但是我们可是孙先生的人,所以他苏先生的脸面就跟我们没什么大关系了,那是你们的事。
早就听说谈判桌上最难缠的就是柳承元,蒋天成还不信,這次自己碰上来,才知道厉害。
他原本以为以苏先生的名望,十年空缺的事实,足以压得柳承元和莫庆云乖乖地把名额交出来,谁知道对方竟然软硬不吃。
于是,谈判桌上的气氛有点僵硬。
這时候,洪佑生便举起酒杯,说道:“都是为了晚辈的事,才让各位前辈這么伤神,晚辈自罚三杯。”
一口气喝完三杯之后,洪佑生又端起酒杯,说道:“以晚辈看,這件事情从长计议吧。不如,我们就乘着這个机会,让晚辈向几位前辈讨教一些做生意的诀窍,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洪佑生看上去神情呆板,但是這一番应对,倒是让柳承元和莫庆云很是欣赏。
“好,有大将之风,不愧是洪天生的儿子。来,我莫某人敬你一杯。”莫庆云拍了拍桌面,端起酒杯,轻喝道。
就這样,在洪佑生的斡旋下,酒桌上的气氛总算重新缓和起来。
虽然面上一团和气,但是蒋天成心里的气却是半点也没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