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裘法的手颤了颤,而后被他紧紧攥起来,面上不露声色,诡计多端的情报贩子,你以为我现在还会随便信你?
欸,你这样说,我好难过哦。为了找这个八音盒,我把你家上上下下翻了个遍,浑身脏兮兮的,你看你看,手都划出来好多伤痕。景姵说着像跟家长打小报告的孩子一样,伸着白生生的手递给裘法看。
明明知道青龙返祖人皮糙肉厚,不会被轻易割伤,裘法也还是下意识有些担心地凑过去看。
然后。
裘法:
景姵一看手心,光洁无痕,哟,不好意思,已经愈合了,早知道拍下来了。
裘法看着她嬉皮笑脸,又好气又无奈,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昨天积压到不久前的负面情绪是有多大了,换做以前,他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他的愤怒与难过会那么容易被消解,甚至还变得很容易开心。
作为和好的证明,你请我吃晚饭吧。我怕二叔骂我,早饭也没吃,午饭又没空吃,现在饥肠辘辘,我好可怜。景姵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别装了。
景姵继续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吃金枪鱼好吗?蓝鳍的,你爱吃。
诡计多端的情报贩子,花言巧语的龙。
两人去过几次的海鲜店离裁决司不远,于是便准备走着去。
裘法一边走一边问:你打开鎏银的心脏做什么。
他的心脏里有一个东西,是组织对他动手的原因之一,我拿走它,鎏银会比较安全,这个世界也会比较安全。景姵说。
为什么不提前跟鎏银商量?你知道如果能说出理由,并不需要采取这种方式。裘法说。
有一些原因,不能说。
裘法:因为你的能力?
你可以这么理解。景姵笑道。
大马路上车马如龙,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黑夜与白天早早便开始交汇。
裘法慢了景姵一步,复又脚步一跨,将她挤进了人行道里面,自己走在靠马路的那一边,他慢慢地说:你或许有别人不知道的神通,自认为所作所为是为了所有人好,但是这个世界,不是你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就什么都可以去做的。
一旦计算出现失误,鎏银死在昨晚,后果当然是很沉重的,不说政府会怎么样,鎏银死了,桃樱的未来就变得难以预测了,她可能会发疯致死,可能从此一蹶不振,终身郁郁寡欢,或者最终发现真相,成为她的敌人,跟她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