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沉越，真的成熟了。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大大出乎了郁笙的意料。

“他一定很高兴。”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沉越嗯了一声，侧首不动声色地瞄了郁笙一眼。

时光是多么的神奇，它具有从头到尾改变一个人的巨大力量。几个月前，他与她初相识时，她还是一个会在盘旋公路上，闹市飙车，率性而为的女生，她甚至会在战胜对手的时候，伸出中指狠狠地鄙视对手，接着再潇洒地扬长而去。

让人又恨又爱。

但是现在她身上已经完全没有那时候的浮躁了。她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并且事业正进展得如火如荼。

郁笙变了不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仿佛已经彻底埋葬在了昨天，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稳重的他。在知道大哥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之后，他艰难地做出了放弃自己赛车事业的决定。

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很艰难。赛车，是他热爱的职业，赛车道是他倾洒热血和挥霍青春的地方，每一次的比赛，都让他有一种突破自我的感觉，赛车对于他而言，是激情的释放，是生命的升华。

但是一旦做下退役这个决定之后，他不会后悔。

大哥在沉家老宅中毒，虽然爷爷让他不要继续往下查凶手，但是老爷子一定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出卖了那个凶手，让沉曜连查都不用查，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这个答案，不管是对沉曜，对爷爷，还是对他，都太残酷了。

残酷到让他觉得，他不该继续放任大哥一人承担所有了。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真正的答案对于大哥而言太残酷，爷爷才会阻止他查出真相的原因吧。

想到这件事情，沉越的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他打开了车载音乐，因为轻快的音乐，车内的气氛终于又慢慢地轻松起来。

很凑巧的，车内播放的这首音乐，刚好是《告白气球》。

女生柔美的声音慢慢充满了车内的空间。

他还记得自己刚才去看望大哥的时候，那个向来说一不二的人脸上难得有了一种叫做举棋不定的表情，他说，“如果想向一个人告白，但是告白可能会对她带来危险，那应该怎么办？”

也只有和郁笙有关的事情，才会让他这个从小就优秀的大哥如此纠结吧。

这样的神情，在沉曜脸上真是难得一见。

他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的回答，他说，“不告白的撩人就是耍流氓。喜欢就告白啊。有什么好犹豫的。”

“那可能会带来的危险呢？这样不顾一切的告白，不会显得太自私吗？”

他那时候笑出了声，他记得自己很笃定地对他大哥说，“如果你要告白的那个人是郁笙的话，你完全不需要有这样的困扰。”这样一个会在他遇难的时候，独自奔赴千里之远，不惧危险，亲手将他救回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可能存在的危险而退却？

这个世间，最幸运的事情大抵就是在最正确的世间，遇到了最适合的那个人吧。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