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宫里头来人说请您路祭完去未央宫宣室殿。”一旁的安德山轻声提醒。
“我知道了。”刘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人影消失的地方。
过了一会后她回神过来沉声问道:“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回公主,都安排好了,侯爷亲自挑的,都是非富且贵的物件。昨晚宵禁之前奴才派了个眼生的小厮亲自送往的田家。”安德山低着头凑近小声的说道。
“嗯,你做事一向稳妥。”刘嫖这般说着被秀纱搀扶着上了马车。车上,秀纱给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刘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头上戴的玉兰花的银步摇。
“这步摇显眼吗?”她这般问道。
“公主今个头上只带了这一个首饰,又是银色的,自然一目了然。”秀纱在她身旁轻声的回答。
刘嫖嗯了一声,舒了一口气后闭目养神。
很快到了未央宫,宫门的小太监抬着轿子将她送到了宣室殿后殿。一进门,就听到刘启嘶哑的咳嗽声。
听说刘启同她争执的那日晚上就起了高烧,现下虽然已经退热,但身子依旧未好。他已经宿在后殿两日了,此间一直不曾上朝。
刘嫖走进去,恭恭敬敬的朝上行礼道:“陛下万安。”
刘启拿着一块素净的帕子捂着嘴,一直咳嗽个不停。他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指挥着人请她落座。就这么咳嗽了一会后,他嘶哑着声音问道:“薄妃可好生的下葬了?”
“刚刚送出了城,现下想必已经到了皇陵了。”刘嫖淡淡的开口回答。
静默良久后,刘启突然叹了一口气,“阿姐想必是在怪我了。也不知道她在地下是不是也在怪我。”
刘嫖不曾回话,心中却觉寒意。人死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自我感动的废话和推脱。
“春令姑姑是忠仆,我已经命人收敛了她的尸身,用作薄妃的陪葬。除此以外,我还厚赏了她的贴身宫女望娟,也下旨封赏了她的家人。”刘启自顾自的说着,然后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刘嫖听着他的咳嗽声心中没有惊起半分波澜,但是为着还没有完成的事,她不得不做出退让的姿态,她朝一旁伺候的春陀使了个眼色说道:“蜜水止啼,去泡一壶进来。”
刘启的脸上果然多了两分的动容,他摆摆手示意春陀出去照她的话办。
“我是怪你的。”一旦开口,刘嫖也能压着心思继续往下说了,她做出怀念的模样轻声说道:“薄妃一向体贴顺从,想必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病体缠身的样子。若是她泉下有知,知道你厚赏了她的亲人也会欣慰的。”
刘启好似被她安抚到了,他喝了一口小太监拿来的蜜水,顺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就在这时,外头的乌云逐渐散去,金子般的阳光洒了进来,正正好好的打在了刘嫖的脸上。她心头一动,恰觉时机正好,所以指着外头的光亮说道:“才说到厚赏了她的亲人,天气就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