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樱抬眸,瞧见他眼底隐约的泪光,心倏地一刺,抿紧了唇。
“这三年我总在后悔,当年那场烟火,我未曾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未曾明白对你的感情。如果早一点发现,早一点解决掉所有麻烦,早一点表明心意,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他咬牙,极其用力,每一个字都在他齿间挣扎着破碎。
她微怔。
却见得他忽然看过来,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捏住她的肩头,带了三年沉重的思念和懊悔。
“还好你回来了。”
她能感觉到他坚强的伪装下,是多么的脆弱和惧怕,葱白的手就这样覆在他的面颊上,轻轻扫过他微湿的眼角:“嗯,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了。”
他指尖的热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递而来,肌肤像是被火点燃,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烫得让人眼底涌起无法克制的热气。
“云樱,最初的心动,比你我想象得还要早。”
“你对我而言,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
“所以,在我这里,你可以放下所有戒备,我薄御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你要,相信我……”
他字字真情实意,触动人心,叫人再难躲藏。
云樱吸了吸鼻子,掩饰地别开脸,开口时语调艰涩:“如果说,我不是夜央的人,你会…怎么想?”
“不是夜央人?”
她说的并非“莲国”,而是“夜央”,倒叫人觉得有几分奇怪。不是夜央人,难不成是夜安人?或者更悠远的朝代?
他笑:“夫人想说,你是活了千年的妖精不成?”
她难得没有骂他不正经,反倒神情严肃地问:“如果我是呢?如果我来自千年前或是千年后,又或者你根本不曾想象过的世界?”
他也收了玩笑心,敛眸猜测:“可是跟我先前问的问题有关?”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埋低头紧张得不敢看他。心跳得飞快,几乎要冲破喉咙。
有风吹来,很暖,却不及他覆在她头上掌心的温度。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分明含了深情的温柔,在耳畔繁花般徐徐盛开。
那话,像是不可动摇的誓言——
“无论你来自哪里,何等身份,何等容貌,于我而言,都是我薄御唯一心悦之人。”
先前的担忧就这样凋零散却,唇角翘起欢喜的弧度,云樱抬起头,乌黑眼仁明亮清澈。
他答得这样好,怎能不给他一点奖励?
“你之前不是问,我从何时对你芳心暗许?”
他直身,屏息聆听。
“送花灯是对你有好感,觉得你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真正心动。”她咬住下唇,没能吞没唇角笑意,“真正心动,是你送我回曹府的那晚,你跟我说,你的名字是御......”
那一夜的月华仿佛倾泻进了心里,他逆光凝眸的画面,隔了悠远岁月,也不曾褪色。当时不明白的心情,经过时光和分别的洗礼,终于清晰地浮现。
二人对视,眼底有炙热的深情,绵长得好似串联了一整个春季。
只是,偏有不速之客打断这份温馨。
从对街的屋檐上飞身而下一人,啧啧道:“还有什么话想说,趁现在赶紧说了吧,不然就再也没机会了。”
被惊扰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