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隐娘所藏身之处,李白早已等在那里。当下,风魂便将那锦制小人放在隐娘身边,以指代剑替她解去魇法。
虽然灵凝与隐娘一个重伤,一个中魇,但好在有太乙白玉轮这等奇术,也就很快恢复了许多。之后,大家聚在一起互相讨论,此时,隐娘才知道灵凝为了救她竟差点死在那背生黑色双翅的奇怪少女矛下,又是感动又是后怕,而灵凝因为弄丢了师父的太乙天书,还在那自怨自哀,又哭了出来。
对风魂来说,太乙天书丢了倒不算什么,反正除了他和他的这三个女徒弟也没有人能够看到里面的字迹。只要灵凝和隐娘没事,那就什么都好。
在差不多弄清所有状况后,他想了一想,忖道:“以此看来,整件事应该都是那位青耕夫人在背后策划,而灵凝所说的那黑翅膀的少女,跟青耕夫人应该也是一伙的。至于小方,她既帮灵凝去救隐娘,又帮青耕夫人逃走,倒是有些莫名其妙,让人不知道她想要干嘛。”
又想道:“焰华仙子和浴月、袖儿都还落在金德王手中,还有隐娘的飞雪剑也被当作凶器,不知被金德王收在哪里。金天春静被灵凝劫了来,相信只要她还没有回去,金德王也不敢伤害浴月她们,但不管是偷偷救出浴月三人,还是拿金天春静去跟金德王交换人质,大荒境与金天苏门阁的关系都难免闹僵,在我与伊奘诺尊还未彻底决出胜负之际,这实在是非我所愿。只是就这样去跟金德王解释,一来,隐娘行刺过他,灵凝又劫了春静儿,烧了琳琅坊,以隐娘中魇和灵凝被人暗杀来解释,虽然这是事实,金德王未必会信;二来,隐娘在丹凤宫中被人陷害,连灵凝也差点死在这里,若还要叫我低声下气地去向金德王解释,我却也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风魂朝春静儿施礼道:“我这两个徒弟与令尊的冲突,实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弄鬼,想来春郡主现在也已明白。只是仇怨这种东西生出容易,平息却难,我有一事相求,还请郡主应允。”
春静儿还了一礼,道:“请公子明言,只要是我做得到的,定不敢辞。”
风魂微笑道:“其实也不是难事,只是想请春郡主与我们一同前往大荒境住上两日,如此罢了。”
春静儿怔了一怔,正自犹豫。风魂却又说道:“郡主只管放心,我等定不会为难郡主,若是春郡主不愿意的话,风魂这就亲自送郡主回丹凤宫去。”
春静儿原本以为风魂是要强行将其扣留,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她抬头与风魂对视了一眼,不知怎的,一颗芳心无端端地跳了起来,赶紧低下头去,细细思量,想道:“此事虽是有人在背后生事,但陷害聂小妹的青耕夫人却是我宫里的人,好在聂小妹和灵凝公主都没有事,否则,只怕我金天氏一族与大荒境难免一场大战,尤其是灵凝公主,她要是真的死在我猗天阁中,惹得玄天真武大帝前来报复,我金天氏便是举族尽灭亦有可能。以此看来,青耕夫人表面虽是要害灵凝公主和聂小妹,又焉知不是要害我金天氏?且我现在本就在他的手中,若他不想放过我,其实我亦没有办法,可他却如此好声好气地跟我商量,遵从我的意见,可见他并非坏人,那我还有何不放心的?”
于是点了点头,道:“谨听公子的吩咐。”
风魂笑着,又与她闲聊了几句,心里想的却是:“她既然自己同意,倒省得我麻烦,不用把她强行绑去。”
……
……
猗天阁,朝元宫。
金德王立在殿上,满脸怒容。
自从春静儿被灵凝劫走后,丹凤宫与琳琅坊几乎便在同一时间生出大火。丹凤宫的那一场火还好一些,很快便被扑灭,琳琅坊的那一场火却始终难以止歇,纵然控制住火势,在火势中央的那团无由之火却始终难以弄灭。
猗天阁内的妖术师用尽各类术法,以他们的手段,按理说连三昧真火亦可轻易熄灭,但那团火明明已将周围的建筑都焚化成虚无,烧无可烧,却仍是一直烧到现在也未停歇,那些妖术师也只能以术法护在它的周围,不让它散出的那惊人热气导致琳琅坊再被燃起,就这样一直守到它自行熄灭为止。
那火当夜烧得既莫名其妙,也烧得极快,等他派人前去救火时,早有数十人葬身火海,虽然怀疑那场火与玄天帝姬灵凝有关,然而他既苦无证据,又不能公然去通缉一位天界帝姬。
而更重要的是,被灵凝劫走的春静儿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这几天王后因为担心春静儿遭遇不测,日日哭泣,他却也是毫无办法。
金德王在座前踱了几步,冷冷地看着殿下的剑仙李逻,问:“你觉得,那位东皇传人到底在弄什么名堂?”
“以我们所得的消息来看,寒池公主和她的师妹确实已经回到了大荒境,连春郡主也在那里。”李逻道,“不过有风声传来,说寒池公主在那夜受人袭击,身受重伤,若不是她的大师姐薛红线及时赶到,寒池公主与春郡主都差点死在奸人手中,只是此事还未证实。”
金德王冷哼一声:“焉知不是他们故意制造出的谣言?”
李逻道:“春郡主虽然落在他们手中,但焰华仙子、龙女浴月,以及大荒境首席幕僚郑晔的女儿郑袖儿都还在我们这里,相信他们不敢为难春郡主。只是这一整件事,现在想来实在是疑点重重,若说背后没有人在做推手,实在是难以相信。”
金德王道:“你且说来。”
李逻道:“整件事情,起因皆在于聂姑娘突然行刺主上。但这却也是疑点最多的地方,聂姑娘为何要这么做?若说是出自他师父的安排,那没有理由把寒池公主和焰华仙子也陷进来。若是她个人的主意,那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且不说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证明她与我猗天苏门阁结有仇怨,就算真有仇怨,她也该知道在当时那种场合下,她的行刺根本就不可能得手。”
金德王目光闪动,道:“你的意思是……”
李逻道:“我与她交手之时,发现她剑招虽妙,剑势却全无章法。我们虽然将她擒住,却也没有伤到她,然而在牢中时,她却仿佛重病在身一般。依末将看来,她只怕是中了奸人的魇法。而行魇之人,多半当时便藏身在丹凤宫中。二夜夜里,寒池公主潜入丹凤宫劫走春郡主时,我见她手中始终握着一个锦制小人,恐怕那便是行魇之物。”
金德王脸色变了一变,好一会后,才道:“或者这只是大荒境在故弄玄虚……”
“那对他们有何好处?”李逻道,“大荒境与高天原目前还在凌波海上僵持,胜负难分,他们何苦在这个时候与我猗天苏门阁为敌?”
金德王踱了几步,道:“如此看来,只怕是暗中有人想挑衅我们与大荒境之间的关系,藉而从中取利。莫非是伊奘诺尊?”
李逻道:“大荒境若是与我们闹出嫌隙,又或是寒池公主与聂隐娘真的死在我处,导致我们与那东皇传人生出战祸,最大的受益者自然便是伊奘诺尊。但此事当时虽容易让人蒙蔽,事后想来,却并非全无破绽。伊奘诺尊一直在试图拉拢我们,他本就位于强势一方,犯不着弄这些下作手段,若是计谋不成又被人看穿,岂非是迫使我等与他为敌,因此,此事应当与高天原无关。”
金德王目光闪烁,道:“难道是金天琏?”
李逻沉声道:“很有可能。”
金天琏本是金德王的堂弟,曾因试图篡夺王位而谋反,败露后率众反出猗天苏门阁,成为游荡在苍天上的一伙流寇,专门找金德王的麻烦。在知道金德王要为春静儿、秋野儿举办盛典后,更是时不时地对猗天苏门阁进行骚扰,抢夺各处向金德王送来的礼物或是贡品,袭击前来赴会的散仙,令金德王极是头疼。
金德王虽然连续不断地派兵将想要将其剿灭,但金天琏和他所带的流寇居无定所,往往一击即退,等金德王派去的兵将赶到时,早已不知所踪,竟是无可奈何。
金德王负着手,道:“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做?”
李逻禀道:“恕末将直言,这场苍天之战,主上也该及早做出决定,站在哪一方了。照目前的局势来看,高天原势大,伊奘诺尊很有可能凭着实力击溃大荒境,一统苍天,到那时,天庭为了维系天界的稳定,多半就会承认他东方扶桑大帝的身分。而风魂虽然实力较弱,但南方长生大帝曾在王屋山以东皇钟救下风魂和许飞琼,北方玄天真武大帝亦肯同意让他的独生女儿寒池公主前来大荒境,由此可知,风魂的背后亦不是无人支持。”
金德王皱了皱眉,道:“你继续说。”
三部太乙紫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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