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安排好顾月朗,更衣沐浴,独自躺在榻上。
今夜未点名侍寝。他嫌烦。
一口气将灯吹熄,漫无边际的黑暗压过来,他第一次觉得累了。他大口喘气想纾解这累,可这累是心里的。
寻常人,寻常法子,就连他自己,也排解不了。
今天去见过母亲一次。仍旧是看他几眼,就匆忙说些权术之类的话。见了,有时倒不如不见。
若他一直不知情,某天被昭妃暗害死了,活得无忧无虑,死得不知不觉,是不是反而舒服自在?
可若真能如此,便不是他了。
累了……还知道累,说明还活着。
是人,就总有累的一刻。只是这累,不知哪年哪月才算到头。
算来那丫头快要回来了吧?
心里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总算能昏沉入睡。
大约午时,吴锡在外面扣窗。李恒翻身警醒,问道:“何事?”
吴锡道:“顾大人读苏文忠公《记承天寺夜游》,想邀殿下赏月。”
李恒听出吴锡话音急切,便道:“先请进来,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