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不在,梅萼的病自然而然痊愈。
钟颐在她的院子里与雪晴苟且,她尤为愤怒。管家不许她处置雪晴,她只当是钟颐的命令,将恨意记在钟颐头上。
钟颐总不来,再加上传言他又有了新欢,下人们渐渐懈怠,她想要什么,他们也往往应付了事,甚至干脆回绝,有大胆的,竟当着她的面明嘲暗讽。
日子难过,没有钟颐,也就没有了往日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最初的那种生活,她早已遗忘,再也无从适应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春日寂寥。昨儿野猫在房顶叫了一夜,下人们大声说着粗话哄笑,没有一人驱赶。人声猫声,吵得梅萼彻夜难眠。
自从那天之后,雪晴灰头土脸,再没颜面到她近前来。她日子不好过,雪晴的日子只会更惨。
想到此处,纵使不能将她撕成碎片,心里也平衡很多。
无聊坐在庭院里赏花。金缕梅已经久无人修剪,四下疯长,如同蓬头垢面、张牙舞爪的疯婆子。她盯着那花儿发呆,想起钟颐曾念过好多诗词,赞她如花的意思。
金缕梅,可恨年年压金线,也不能穿一身嫁衣嫁给他。
原以为纵然不能嫁给他,纵然他身边官家小姐不断,总还能得他一心一意,如今这一心一意也有人来分一杯羹,偏偏那人还是自己视如姐妹的……
正出神,忽然看见原先自己还是侍女的时候,在院子里洒扫的长栓,正盯着她这边看。
多年不见——抑或说多年未曾留意,长栓比记忆中高了,壮了,脸好像也英俊了不少——从前曾畏畏缩缩向她求欢过,不过她当时眼里只有钟颐一个男人,其余人等不过是少爷鞋底一团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