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磨搓着一根金雕的爪勾,头也不抬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是贵为王爷?不如趁早递个消息给他。”不是爱生病么?等那货到了京城,再让他病上一场,顺势在京城养病,不病上个三五十载的,怎么对得起边关死去的将士和百姓?
今天不提起,他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用他家二弟的话来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越泽王显然就是猪队友。
曹将军一点头:“楚千户言之有理,即刻去办!”不过他们不能自己把信息透露给越泽王,否则往严重里说就是他们泄露军情。当然也不必他们有多大的动作,越泽王对危险一向捕捉得很准,恐怕经由这段时间的动作,这位已经有些惶惶不安了。他们只需要再推一把……
牧飞文咧嘴一笑,向曹将军请命:“这件事情就交由末将来办吧?”打匈人不容易,可是吓唬越泽王能有多难?没事带着人马在王府那边跑两圈,保管第二天就见不到越泽王的人。他们现在底下的兵可能跑了!
“好!”曹将军心情大好。
唐岩等人心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坐在位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他们怎么会这么蠢,觉得今天能在这里有个位置是对自己的尊重?这分明就是下马威啊!
别捣乱别添乱,不然立刻把你们打包去京城——老曹就这么一个意思。哦,对了,人家还有一个干驿丞的义弟,到时候一定能保证第一时间把他们送出顺阳关,保、证、安、全!
可是他们还等着验收成果呢,还等着去给阮驿丞挨骂呢!
京官们在小喜子的看护下,恍恍惚惚地回到驿站,问了一句:“今天阮大人有空不?”
“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问问。”守门的驿卒一行礼跑了。
等唐岩他们进到驿馆里面,立刻就有驿户带他们进到房间,然后端上干净的水和毛巾,让他们能够简单洗一下手脸;洗完后又是一杯清茶外加一碟子豆腐干当点心。
等这些都用完了,驿户把他们带到厅里,阮白已经在了。
“听说几位大人找下官,不知是何事?”阮白一张白嫩青葱的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唐岩等人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吾等和阮大人当日一叙,觉得才疏学浅,还望阮大人不吝赐教。”
和之前所说的请教,今天唐岩等人是真的谦卑极了。治学的态度要有。眼前这位虽然年纪小了一点,态度恶劣了很多点,但是肯教人,又有真本事,他们的姿态放低一些,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阮白赶紧回礼:“几位大人折煞下官了。昨日下官鲁莽,事后已经被兄长训诫过了。小子无形无状,冲撞了诸位,还请几位大人多包涵则个。”
小孩儿还是很有礼貌的嘛!谁没个年少气盛的时候呢?知错能改就好嘛!
几个人你来我往地客套,气氛顿时一片和谐,然后话题也好展开,譬如说少年的迷惘之类的。
少年的态度很谦逊:“小子正好有个难题,刚好几位大人在……”
大人们的态度也很和蔼:“不妨说说,咱们一起探讨探讨。”
阮白的问题其实和简单,就是一个压水井。他昨天光想着洗衣机,结果发现洗那些床单什么的并不是最费事的,最费时费力的反而是提水。
提个一桶两桶的水,他不觉得什么。可是数量上去了之后,就不一样了。这年头又没有塑料桶,水桶是十分扎实的木桶,光一个桶就颇有分量,再加上水的重量……今天他胳膊酸了。
压水井的原理对阮白来说很简单,但是现在他得先给唐岩这些工部官员们科普一下压强。
阮白的问题是无法保证密封。在现代一个橡皮垫片能解决的问题,在大周几乎让他一筹莫展……
唐岩:“浇点水……”
阮白:“啊!”
唐岩被阮白这一声弄得有些忐忑:“那个……我看内子存放酸菜,就是在盖子口上洒一点水。”
所以,酸菜已经被胡商卖去京城了?阮白走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把注意力拉回到压水井上,一拍桌子:“密封的问题解决了,那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