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立道,对上虞清溪的眼睛,便与他道,“小道消息不足以信的,你该信你自己。任桑榆有多爱你,你自己能感觉到的。”
虞清溪见他知道了,便承认道:“那则消息是我截下的。”
罗立一笑,这就是亲儿子,都喜欢这么干!
“最初,我是当真了,毕竟我离开了大半年,说不定外人都当我已不在人世。”虞清溪道,“不过,我想即使我真不在世,任桑榆也不会这么快就另娶。”
罗立点头。
“可是这几日,我心里总觉得有些……虚落落的。”虞清溪将头靠在罗立肩头,“他好远,我都看不到他……”
罗立才知道,酒劲已经上来,虞清溪醉了。他静静听着虞清溪的呼吸渐渐变缓,才抱着他下去。他们家的乖孩子,醉了都不哭不闹,只会睡觉。罗立将虞清溪安置在床上,然后返回流泉园。
“清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禹谧知道他们在屋顶上喝酒聊天的事。
“醉了,有事的不是清溪,而是任桑榆。”罗立拿出一套夜行服,一边换,一边将桑榆坠崖的事说与禹谧听,“我趁着夜里过去看看,明儿个就回来。”
“你怀疑不是意外?”禹谧看他。
“主子说暗人回报不是人为而是意外,但总要亲自去看了才行。”罗立看到禹谧也拿出夜行衣,便按住,“你留在家里,明日清溪醒来,你过去看看他。这事……暂且不告诉他,等我回来再说。”
“糟了……”禹谧顾不得换衣服,赶紧跃去虞清溪的院子。
虞清溪脸上泛着红,身上却换好了衣裳,见禹谧过来,便道:“爸,我也去。”
罗立就跟在后头,一看这样子有些诧异:“方才是装醉?”
“不是,”禹谧扶额,“清溪即使睡着了,也是能听得动静的。”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便不必瞒着了,禹谧在虞清溪这儿换了夜行衣,三人往泊古奔去。
虞清溪的酒气随着奔袭渐渐消散,神志也越来越清明。他的唇抿得紧紧的,眼眸沉沉凝着。虞清溪没有内力,虽然行进得非常快,可到底没法与有内力的罗立和禹谧相比,便是被他们两个带着走的。
到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任桑榆出事的那座山。罗立从暗人那儿问到了方位,带虞清溪他们过去。
虞清溪闭目,听着这座山里的声息。这儿搜查的暗人很多,还有樵夫农人,干扰甚多。突然,他在一处峭壁停顿下来,缓缓睁开眼。他看向那处:“那横生的枝桠上有一点点声息……”那么微弱的气息,他心里不免揪起。
罗立赶紧招了悍支人上去查看,那处离出事的地点有一段距离,悍支和清支的暗人都在崖底马车残骸附近寻找,倒是还没有往那处寻找。
没多久,暗人便带下一个人,的确是任桑榆。医支一直候在旁边,赶紧上前来看伤。
“桑榆,桑榆……”虞清溪蹲下来,看着奄奄一息地任桑榆一声声喊道。
医支诊下来,只是脱力和肌肉拉伤,并没有大碍。他给任桑榆喂了一颗药丸,拿了个水囊递给虞清溪,叮嘱他以后好生休养便可。
罗立舒了一口气:“这小子也算是命大,看样子是从马车后门甩出去的。若是像小厮和车夫那般,就凶多吉少了,他倒是正好被挂到大树上。”那棵从峭壁上横生的树还算茂盛,若是不细细查看,是看不到有人挂在枝干上的。可是,暗人都没察觉的气息,虞清溪听到了?他想起刚到虞清溪身边时,跟着去京郊庄子上,后山有黑衣人出现,虞清溪也很快出现了。他那时候定不是一时兴起到林里走走,而是一早就察觉到了吧。他看了一眼虞清溪,一笑,夫人孩儿都好厉害,都太合心意了。
虞清溪知道任桑榆身上没有不能牵动的伤,便立马将他抱在怀里,用袖子擦着他脸上的脏污。就这么在悬崖上挂了两日,不知道他是怎么挺下来的。
任桑榆喉里的药丸遇水融开,慢慢顺下喉咙。他昏沉的意识一点点回笼,费力地睁眼:“清……”
虞清溪见他醒来,声音轻若蚊蝇,眼圈都泛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