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哥哥,我爸妈又吵架了,我们今晚继续一起睡吧。”
回忆的声音总是那么得缱绻,那么得天真纯粹。脑海中盘旋着这样的声音,林微抬起了光裸粉嫩的脚。刀尖从她的皮肉上割过去,在晶莹的地面上落下鲜红,她抿着唇,乌黑的头发死死地贴在脸颊上,濡湿濡湿,干了又湿。
“顾景炎,我长大了,这回换我来保护你了。”她又往前踏了一步,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步调撞击在她的脊背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带着剧痛染遍了她的额头,然后不断汇聚不断滴落。
啪嗒,一珠汗水落地溅开。清脆的响动中,她实在没了力气,眼神却还笔直地看着出口的方向。摇晃的身体早已虚浮得不行,终于,在她昂头远望的姿态里,她的双腿直愣愣地跪了下去,咔擦一声响动,刀尖刺破她的膝盖,她却并不觉得痛。
是啊。比起无法到达那遥远的出口,比起不能在这样的时候陪在他的身旁,这些都算不上一个痛字。
忽然有一双手拉了她一把,次人格那张与她如出一辙的脸倒影在她的眉眼里。“起来。”她拉她。
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一交一错,犹如一阵狂卷的风将她两人吹换了方位。她只觉得一个踉跄,大汗淋漓,魂归原位。
大抵人生就是这样,跌倒了,自己还能拉自己起来。
——
顾景炎抱着林微径直往出口走,脚步稳快。二十多岁起,他就一个人在世上闯荡。恶语与诽谤对于他而言算不上陌生。虽然柏秋涵的这番话,确实杀伤力很大,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他没空和柏秋涵纠缠这些口诛笔伐,因为他有着比起自己名誉还要重要的存在。
那就是她——是林微。
会通过接吻转换人格的她,已经失去了控制。所以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否会对她有着危害,他必须也甘愿第一时间去探寻这一点。
林微素白的手轻轻搭住了顾景炎的胳膊,他低眉望进她的眼里,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你回来了。”
只用一眼,他就知道她回来了。得闻他的话,她缓缓点了点头,眼睑轻轻内缩唇角扬了起来,脸颊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汗,“你先放我下来。”她的声音比以往更轻了一寸,刚才幻境般的疼痛仍旧心有余悸。顾景炎不知道这些,只是闻言过后,把她的双脚挨上了地毯,又双手扶肩,让她妥帖站稳。
“麻烦您把话筒借我一下。”落地以后,她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台前向着主持人莞尔一笑。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她以后,林微便自己站到了柏秋涵的对面。追影灯将她的脸部轮廓照的发亮,led大屏幕里是她好看得过分的脸孔,她修长的手指指向柏秋涵,声音倒是颇有力量。“你撒谎。”她的指间方向笔直,而后缓缓蜷紧。
镇了镇语气,她轻轻握紧了话筒,平稳的声音从电磁流中传达出来,“诸位。”大屏幕上影现出她郑重的神情,“诸位应当知道柏老先生多次与国际大赏的冠军奖项失之交臂,顾景炎与他相差了几十年的岁数,我想,他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才撒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来左右诸位的判断。”
评委席以及广大的观众静静地看着她,待消化过后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在这样一片声响里,她悄悄吸了一口气,顾景炎意欲往前的脚步在她看过来的目光里,顿了一下——原来,她是要亲自力挽狂澜。
他原先没有阻止她,只是觉得,既然她又回来了。那么,这全天下的事情,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会支持。
舞台的灯光宛如流光游走在她的裙子上,她看着观众,然后与他十指紧扣并高举了起来。灯光打在他们交缠的十指上,显得那样的合适。“我们不是仇人。”她转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