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你咋走了?”他一脸埋怨:“我们都抢到乒乓球案了。”
“慧慧尿胀,我们去男厕所了。”
“你才去男厕所!”慧慧气得直打我。
“你为啥来找我呀,”我有点不明白:“你们四年级离我们这里那么远。”小毛头不是都爱跟同龄人玩么?
“我……”红围巾腼腆地嘿嘿笑,伸手过来想摸我脑袋,被我躲开了。
“不许摸我头!”我最烦人摸我头。
“我看你长得亲,你当我弟弟不?”他笑得特别憨:“我带你耍,谁欺负你告诉我,打憨他们!”
“嘿嘿……”我尴尬地笑。
“你笑啥?”红围巾昂着脑袋:“你叫小林哥!”
“不叫。”我摇脑袋很干脆地拒绝他。我笑是笑红围巾还挺有眼光,我虽然脏兮兮穿得又破破烂烂,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被白色光团给消掉了,说不定仔细看还真的有点可爱呢。
“为啥呀!”红围巾没料到我连想都不想就拒绝,既没面子又委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我给你好吃的,还有好玩具嘛!”
“我不要。”我仍旧摇头,拉着慧慧想走。
龙游龙痕,鼠行鼠道,不是一个池子里的鱼最好就别混一起,不然不会有好结果,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这是我自己长久经历教会我的。
“你!”红围巾气得咬牙切齿,脸通红,拳头捏得紧紧地:“余绍荣你不许走!”
慧慧被他吓得直往我身后缩,差点被台阶绊倒,我一声不吭拽着慧慧想往正有人扫地扫得灰尘乱冒的教室里面钻。
“不许走!”红围巾摊开胳膊牢牢挡在我前面,他个子比我高,身形比我壮,山一样把教室门挡得严严实实。
“……”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也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我拉着慧慧又背对他坐到台阶上,不理他。
红围巾就站在我俩身后气得直哼哼,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啊!”地大喊了一声,一脚印我背上把我踩趴倒,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头也不回地跑了。
手掌擦在冻得坚硬的土地上生疼,小石子在手掌上擦破了好几道浅浅的扣子,有的还镶在肉里,我吃疼地用指甲往出刮,用舌头舔沾着尘土隐约渗血的伤口,把带血的唾沫吐到一旁。
我压根没想到他会偷袭,如果知道的话,有我远高于过去的敏捷跟力量在,我不会趴得这么难看,这倒霉催的。
慧慧就坐在我旁边安静地看,也不说话。
大概在每一个弱者的梦里面都会有一个天神一样伟大的身影,挺身而出保护他、爱护和疼爱他吧?
至少在我小的时候就日复一日做过同样一个梦:我有个哥哥,他又高大又有钱,他买好吃的给我、送玩具给我、带我出去玩、还把所有欺负我的人都打得屁滚尿流,让我能昂首挺胸地走路,再也不感觉到孤单和害怕……
现在的慧慧跟我一样,这从她听到有人要当我哥哥时候发亮的眼睛,还有脸上毫无掩饰的羡慕和渴望就能轻松看出来。她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我,所以她大概想不通我竟然会拒绝我们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东西。
我之所以拒绝并不是因为我已经不再弱小,而是因为我已经明白所谓的“强大”并不一定非要表现在身体层面,得到渴望的东西跟幸福和快乐没有必然的联系,我不认为戴红围巾的小林会给我带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