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可叹命贱,姻缘半点不由人。
秾辉看完一惊,这蝇头小楷她识得,正是秾芩的字迹。
“姐姐来了。”一个丁香色身影款款挑帘进来,苍白的脸上笑意微弱。
“芩妹妹。”秾辉有意不去看桌几上那本书,起身走过去道:“听丫头说你病了,可吃药了?”
“要换季了,难免染上节气病,不要紧的。劳姐姐牵挂。”秾芩淡淡道。
“妹妹,”秾辉向来不喜逶迤,“咱们姊妹刚来循州那会儿跟老太太到三星观打醮,遇上的那位银衫公子,乃是南雍王世子,刘岚小王爷,不知你对他还有印象否?”
秾芩登时脸上覆满尴尬,不假思索道:“瞧姐姐问的,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上,妹妹怎会记得?”
“果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秾芩一口咬定。
秾辉挥挥帕子笑道:“果然不记得了吗?那我可就放心把你引荐给南循王爷了,听到点风声,怕耽误了妹妹的前程,所以过来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真不明白,一个被废的前太子,怕是一辈子会囚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爹到底上杆子巴结他什么。可当年在京城,他折了前程都不肯送你进太子府,唉......难道为的图眼下一个正妃之位?”秾芩道。
“爹嫁我,顺的圣上的明旨,不同当日皇后的懿旨,至于妹妹的事儿,怪姨娘盼妹妹出人头地,寻思循州并没有比南循王再强的,这才求了老太太,嘱我务必把你提携成王府侧妃。”秾辉盯着她道。
“如果我不愿意,你可有办法?”秾芩不甘心地道。
“我有什么办法,妹妹,你高看我了。”秾辉笑道,她几时能替方姨娘做主了。
秾芩着恼道:“那你过来和我说这些话,什么意思,看我的笑话不成?”
“我只是想提醒你,只要方姨娘不改主意,老太太发下话,我只好照办。南循王是什么人你未必没听说过,倘若咱们姐妹真能一块儿进去,图的也只能是个衣食富贵,你要眼下不谨慎起来,日后连半分富贵怕都保不住。”秾辉谆谆道。
夏去秋来,气清天澄,流云高飞。
王府里的菊花开的峥嵘,刘挚坐在太湖石上的凉亭里,看湖中舟上舞姬飘渺起舞。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中间那名舞姬,一袭湖绿裙衫,柔软的身躯轻盈如仙子,水袖随着他的旋转如柳絮般飘扬摆动,他樱口中吟唱轻快曲调,银铃般的嗓音如春日黄莺。水袖上下翻飞,他的身姿仿佛要在旋转中飘然而去。
曲毕,他清艳的脸上蒙上一层薄汗,迈着莲步移向船头,朝刘挚璨然一笑:“奕蛮见过王爷。”
刘挚放下手中的茶碗,深深黑瞳睇视他良久,才道:“奕蛮,名字不错。”说罢,又笑道:“舞姿也精妙,赏。”
侍立在一旁的小厮赶紧捧了一袋金银珠玉送到船上。
“奴谢过王爷。”
刘挚摆摆手,“下去吧。”
载满舞姬的小舟盘旋流连一阵,才依依不舍地撑向远处,须臾,一位面如傅粉的青衫小生款款来到刘挚面前,道:“王爷,可还认得出奕蛮来?”
刘挚一口茶险些喷在锦袍上,随即拍手大笑道:“妙,真是妙哉。快近前让本王瞧瞧。”
奕蛮提襟直起身来,正要到他跟前去,却见吕澈摇着玉骨锦面金钩折扇,笑的怪气:“太子爷可真天下贤人也。连你这般人物都能招至麾下为其所用,佩服佩服。”
“这位便是吕公子吧?小人一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