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典仪官王镜和王府女官扈氏的引导下,她一一见过前来贺婚礼的诸位,听他们报上来的名字,也没见着几个身份真正贵重的,也是,皇室的王爷一般远赴封地时都已经举行过大婚,像刘挚这样在循州结婚的,怕翻翻史书都找不到第二位,不过,这倒令她稍稍松下口气。
一天下来,她累的险些虚脱,好在没出丝毫差错,才心安地换下衣服用了晚膳,正要歪到软榻上闭目养神,见刘挚挑帘进来,她连忙从榻上起来,行礼道:“王爷来了。”
刘挚俯身挽她起来,他穿着一身平常的绛色团花锦袍,腰里用明黄色络子系一枚白玉蝉,足上的靴子并不是新的,显然是刚换下衣服过来的。
“你我在府里不用行大礼,不拘些的好。”
秾辉见他温和的紧,绷着的表情松散开来,忙奉一盏茶到他手里,微微笑道:“王爷用过膳了吗?”
刘挚点点头,屏退丫鬟婆子,道:“父皇命我与王妃婚后第四日立刻进京,本王有些等不及了......”
“王爷的意思是明日就走?”秾辉抬眼望着他道。
刘挚没说话,秾辉又道:“还是,王爷想今夜启程?”她从前虽是深闺女子,却也并非无知妇人,史书上记载的皇族的刀光剑影,她不认为有夸大的嫌疑,所以,自从她踏入王府的第一步,她就早有准备。
长长哦了一声,刘挚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王妃果然聪慧。”
秾辉微垂下头,耳后露出一抹雪白的脖颈,那里渐渐有晕红之色,“妾这就准备。”
“委屈王妃了。沈府那边......”
“请王爷叫人知会我父亲一声,其他人,暂且不必知晓。”秾辉道。
“嗯,”刘挚淡声道:“二更本王来接你。”
奕蛮院子里,刘挚踏着点而来,他身后的小厮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包裹,走路小心翼翼的。
奕蛮身穿□□夹衫,人如垂柳霏烟一般迎出来,含情施礼道:“王爷......”
“起来吧。”刘挚径直走到房里的榻上坐下,朗声一笑,“本王从王妃那里寻了件好物,”说着叫小厮拿过来,他亲自抖开包裹,“这衣裳裁的好,本王觉得应该给配得上它的人穿才不辱没了绣娘的手艺。”
奕蛮举目一见那衣裳,神色微变,却恭顺地接了过来,道:“奕蛮不介意穿女装取悦王爷,只是,这是王妃大婚的礼服,小人怕对王妃有所不敬。”
“阿蛮只管穿给本王瞧瞧就好。”刘挚不羁地道。
奕蛮捧着衣服的手抖了抖,转到屋子里的屏风后面,顷刻,传来细微的外衫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刘挚一摆手,小厮冲过去把奕蛮抓出来扔到地上。
“你想死?”刘挚的声音兜头而下。
小厮把那件绣工精美绝伦的衣服拎出来翻开,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斑点,犹如虫蚁一般。
奕蛮垂下头不说话,此刻他已经是刀俎上的鱼肉,也没什么好说的。
刘挚拍拍手,冷风一过,立刻有位年轻俊犷的小将军闪身进来,他指了指此人道:“奕蛮,玳王让骁功来接你,你跟他走吧。”
骁功刚才进来的瞬间,不经意扫见地上扔着的那件衣服上的白斑,心下大惊,猜不到江湖上传说的白嗜毒缘何会出现在南循王府。
这种□□是活的,抹在衣裳夹层,只有人穿着,人体的热度就会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