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烈这叫一个气啊,气愤之余还有些心慌,忍不住偷偷瞥了两眼龙椅上的人。
李怀麟神色凝重,垂眸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开口:“朕记得。”
当时他只有十一岁,被皇姐抱在怀里坐在龙椅上,看着宫人紧张地抵着宫门,听着外头一声声的“陛下”,吓得直抖。
皇姐胆子比他大,一直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别慌,等徐仙将军回来就没事了,等会皇姐带你去御花园玩。”
“他们会不会冲进来?”小怀麟不安地抓着她的衣袖。
怀玉笑着摇头:“不会的,真冲进来了,皇姐站在你前头。”
天塌下来,也还有皇姐顶着。
想起那时温暖又安心的感觉,李怀麟微微有些鼻酸,察觉到仪态有失,他连忙轻吸一口气,定神看向下头的紫阳君。
“君上提此事是为何?”
江玄瑾平静地道:“厉奉行已经认罪,赈灾银的下落也已经清楚,陛下难道不该替自己的皇姐讨个公道吗?”
此话一出,不止柳云烈,旁边的齐翰、司徒敬等人统统站了出来:“君上!”
长公主已薨,在朝上被称为禁忌也不为过,他提逼宫之事就罢了,竟然还让皇帝给她讨公道?
疯了,真是疯了!柳云烈想得没错,紫阳君定是被人下了蛊,不但偏帮丹阳余党,而且还要替丹阳鸣不平?!
李怀麟也很意外,神色复杂地盯着江玄瑾看了好一会儿,小声问他:“当真可以吗?”
江玄瑾轻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既然真相大白,那为人洗清冤屈又有何不可?”
眼眸微亮,李怀麟展眉一笑。
满朝的人都盯着江玄瑾,目光有凌厉,有疑惑,更多的是气愤难消。江玄瑾施施然坐着,像是完全没看见一般,姿态从容。
下朝归府,江崇与他一路,忍不住道:“三弟,你做的是对的事,但如此一来,怕是将自己孤出了群臣之外。”
江玄瑾上了马车。平静地道:“我从未与他们融成一处。”
“可丹阳长公主……”江崇叹息,“就算这件事当初是大家做错了,但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已经薨了。”
“本也不是想改变什么。”江玄瑾摇头,“就像此事罪名洗清,也不会改变她其他罪名一样。”
江崇明白了,他家三弟不是中了蛊突然要帮长公主,而是在做他觉得对的事情而已。可这……也真是固执过头了。
无奈地摇摇头,江崇转口道:“你能走动了,就去给父亲请个安,他一直担心你,前天还去庙里给你求了个观音回来。”
观音?江玄瑾点头,觉得也是该去请个安了。
于是,回到墨居,他抬眼就四处找白珠玑,打算带她一起去,结果主楼没人,院子里也没瞧见。
“跑哪儿去了?”
御风轻声回答:“在洗砚池那边。”
洗砚池?那地方偏僻,青丝又已经放出来了,没事还过去干什么?江玄瑾不解,抬步过去看。
池边风水好。灵秀摆了案几香蜡和贡品,李怀玉跪在火盆旁边,一张张地烧着纸钱。
白珠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