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马将信塞回了自己的袖袋,回头一看才发现是白珠玑端着宵夜进来了。
“你也不敲个门?”他微恼。
怀玉一手端着一碗醪糟小汤圆,往他面前放了一碗,然后双手抱着自己的,边吃边道,“你看我手哪儿有空?只能用脚推门了。”
香甜的气味充斥在鼻息间,江玄瑾也懒得跟她计较了,捏着汤匙优雅地享用。
面前这人永远没把“食不语”的家规放心上,叽叽喳喳地道:“今儿橘子树抽新枝了,明年说不定能结果子。你二哥好像跟二嫂吵架了,可算是吵了!二嫂回了娘家,二哥好像没放在心上。这醪糟好吃吧?我特意让青丝去买的一家老招牌。”
要是以前,他肯定就不高兴了,谁吃饭这么多话?
可眼下,桌上灯笼透出来的光暖盈盈的,面前这人说得眉飞色舞,汤水溅到脸上也不管。非得告诉他她这一整天的见闻。
江玄瑾觉得心里很踏实,这是一种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踏实之感。
忍不住就伸手捏着自己的衣袖,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汤水。
怀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看得一愣,接着就满眼星星地道:“你可算不嫌弃我脏了!”
以前都是拿她衣袖擦的来着!
江玄瑾放了勺子淡声道:“衣裳总归要换。”
这解释多余,怀玉直接当做没听见,乐呵呵地抱着碗喝了几口,然后眼神灼灼地盯着他吃。
比起她的狼吞虎咽,江玄瑾简直是画里走出来的端庄优雅,一勺六颗小汤圆,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含进嘴里半点汤水也不溅。
怀玉看得咽了咽唾沫。
察觉到她的目光,江玄瑾以为她没吃够,舀了一勺就递到她面前。
“我比较想吃你。”张口咬住他的勺子,怀玉痞笑。
江玄瑾瞪她一眼,像是想斥她,但勺子没放下,他不能说话,只能企图用眼神让她收敛。
李怀玉哪里是看眼神就能收敛的人?想起江家家规。她乐了,吞了汤圆咬着勺子不松,含含糊糊地调戏他:“我说你秀色可餐,你想哪儿去了?”
“耳朵都泛红了,紫阳君真是好生轻浮~”
他怒,松手就要放开勺子,怀玉眼疾手快,连忙把他手并着勺子一起抓住,嘴里松开笑道:“想跑?我偏要看你捏着它说话!”
还有什么事是比看江玄瑾违背家规还更有趣的?李怀玉对这事儿简直是乐此不疲,就看爱他这又恼又没什么办法的模样。
江玄瑾瞪了她许久,发现收效甚微,手又挣不开,干脆站起了身子。
怀玉亦跟着他起身,见他在往耳室的书案边走,忍不住问:“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能说话还不能写字了?江玄瑾气闷,左手抄起桌上毛笔,端端正正地写下两个字——无耻!
“哇,你左手竟也能写字?”怀玉赞叹地道,“还写得不错!”
江玄瑾咬牙。继续落笔:松开!
“你唤我一声亲亲娘子,我便松。”怀玉咧嘴,笑得臭不要脸。
额角青筋跳了跳,他态度坚定地摇头。
“不说呀?那写也成。”怀玉大方地说着,还给他抽了一张新的宣纸。
笔尖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