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啧啧,两个都很好看呢……这世道,好男子都断袖去了,你让我这种好看却嫁不出去的姑娘情何以堪……”
……
我讪讪地松了手。
公主却是紧了紧在我腰间的手,稍踮起脚来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复又拉了我的手,朝刚刚出声的两个女子示威似的一笑。
微风拂面,清香宜人。在两位姑娘左顾右盼假装隐形的表演中,本寨主华丽丽地醉了。
等待放榜。
我其实心里是颇有点惴惴的。太后她老人家虽然对着公主赞过我一回,可看得还算过眼并不代表就能立刻升华为祖母看孙女婿的那种喜欢,加之她老人家所谓认识的那位虚无缥缈的主考官我连影子也没看到过一眼,是以不能作准。至于交上去的那份答卷,虎牙同学少时的确是个人才不错,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难保人才长着长着就变庸才了,况且这大燕朝除去鄞州之外,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州县,人才什么的,大抵是不缺的,于是一时之间,我对自己在多如牛毛的考生中披荆斩棘昂首出线的前景表示很不乐观。
但这情绪是不能表露出来的,尤其不能在公主面前表露出来。因为这姑娘一直一副老神在在安然自若的样子,不知是对我太有信心呢还是真的一切尽在掌握无需忧心,甚至还吩咐为了不落人话柄,在放榜之前别院和公主府之间各类人等都少有走动的比较好。她这么镇定,我觉得我作为一名寨主,黑云寨最高决策人,不大不小一名领导,太过患得患失的话委实说不过去。另外,我近日闲来无事坐下来反思,自己在公主面前的形象一直以来似乎都不是很强硬,如此下去,压倒公主什么的,前景着实堪忧。于是,也只好咬咬牙虚张声势地做出镇定自若的姿态来,时常哼一曲《无所谓》飘过前厅后院花园长廊,实际心中焦灼不已。
而焦灼这种情绪,总是易传染的。大考结束以后,傻丫头本来就少了以“陪卫公子读书”为由有事无事往别院跑的机会,而公主那道“少有走动”的谕令一下,算是彻底绝了她通往神圣的别院爱情之路。是以她与阿三只能做那牛郎与织女,相望不相闻,相思不相亲,何其凄惨。我眼睁睁地看着阿三每日守在别院门口朝公主府的方向作望夫石状,悲天悯人的情绪发作,便苦口婆心地劝他好男儿先立业再成家,与其这么日日苦等,不如潜心钻研厨艺,在事业上有了一番作为也好有资本迎娶傻丫头。他扑闪了一回大眼睛,倒真听进去了,化焦灼为灵感,很是研究出一道咖喱相思牛肉来,据说是融他家乡的口味于真情实感中,别院众人尝过后,皆泪眼朦胧,思乡思亲思恋人,大大提高别院伙食标准之余,也很是播撒了一股低迷凄楚的情绪。
本寨主在此氛围渲染之中,焦灼之情无可避免地冲到了一个顶点。而在花园那颗孤零零的丹桂树势单力薄地飘出些隐约的香气来的时候,放榜的日子终于到了。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太阳被些厚重的云遮住,整个天像一副留白甚多的水墨画。我在房中踱了许久的步,一把扇子开开合合扇骨已然快散架了,终于决定静悄悄地亲自去看一眼那决定命运的喜榜。
绕过花园,穿过走廊,便看到郑好满头大汗地迎面跑来。嗯,本寨主之前只见识过他手快的事实,今日一见他这跑步的能力,才知他腿脚之快,委实不在手指灵活之下。
由是我才叹了一回呢,他已然到了眼前,可能是一时收不住脚,便一头扎进我的怀里来,我少不得伸手扶他一扶。
他抓了我的手只顾喘气,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一张平日里白生生的小脸憋得红中泛紫。
我拍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很是好奇地问他:“小好啊,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么?”
他把头摇了又摇,攥得我的手臂死紧,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悲似喜,“公……公子……,有……有了!”
啊?有了?谁有了?
我瞧他这副激动中带点惊喜,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