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瞧了眼四分五裂的杯子皱眉道:“是该换了,怎么倒点水也能裂了。”她忙拿着帕子递给萧厌,就见他虎口附近有些发红,她顿时有些着急:“好像烫着了,我去取些凉水来。”
她起身就匆匆出去,萧厌坐在那里伸手拿着帕子盖在方才烫到的地方,抬眼扫过厅中二人,神色散漫。
“我家小姑娘性子急,见笑了。”
曹德江还好,见状未曾多想,只是觉得萧厌和宋棠宁兄妹关系果然如传言中和睦,惟独傅来庆,看着桌上四分五裂的茶盏,还有萧厌那若有似无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原本还羞红的脸僵的不知所措。
他未来的大舅哥,好像想要宰了他。
宋棠宁端着凉水匆匆回来就放置在萧厌身前,将他手浸泡其中,见那被烫红的地方消退了一些,她这才松了口气。
萧厌见她神色紧张的样子,温声道:“没事的,我以前刚进宫当值时被烫过无数回,皮糙肉厚的,早就习惯了。”
宋棠宁顿时心里一揪:“这种事情哪有习惯的,待会儿我去找秦姊姊讨些烫伤膏。”
她压了压萧厌想要抽出来的手,
“再泡一会儿,免得起泡。”
萧厌见状只能随了她,挽着衣袖将手继续泡在水里,一边却是抬头朝着曹德江问道:“曹公方才说棠宁先前托您找的书院副山长有头绪了?不知道是哪一位高人?”
曹德江回道:“他的名讳怕是很多人都未曾听过,不过此人才学是顶顶出众的,最重要的是,此人不重名利,且恩怨分明,宜阳县主如果能将他请进书院,将来绝不怕他为了利益跟你反目。”
棠宁闻言来了兴趣:“不知他尊姓?”
“他叫施长安。”
施长安……
棠宁嘴里低念了一声这名字,只觉全然陌生,看向身旁萧厌时,萧厌也是摇摇头:“本督未曾听过此人。”
“萧督主自然是没听过的,不过他有个师兄你应该听说过,叫夏侯令。”曹德江说道。
萧厌神色微顿:“北陵朝的那个国师?”
“对,就是他。”
萧厌顿时来了精神,见棠宁满是茫然的样子,逐朝着她解释说道:“北陵原是游牧散族,跟大魏成界河相邻,以前北陵还是数十部族各自为政,可大概是十三年前,北陵宗延部出了一位有大魄力的汗王,又得了一个姓夏侯的军师相助,短短五六年时间就掌控了北陵过半部族。”
“那个军师,就是夏侯令?”棠宁问道。
萧厌点点头:“此人据闻是天纵奇才,于军事之上更是诡异莫测,他在北陵的地位极高,宗延部的那位汗王立朝之后,就封了他当了北陵的国师,权势只在汗王之下,只是本督没听闻过他居然还有师弟。”
曹德江说道:“老夫也是偶然知道的,那夏侯令本是南齐人,跟施长安师出同门,不过他犯了门中大忌叛逃出师门,后来还杀了师门上下所有人,连施长安也险些死于他手。”
“施长安曾经投效北境边军,想要借大魏和北陵摩擦寻夏侯令报仇,可是计差一筹险些死在了北境。”
“老夫当时凑巧救过他一命,也就此得知他跟夏侯令之间仇怨,这些年施长安还曾去过几次北陵,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两年前更是在北陵皇都被人废了一条胳膊。”
“那次回来之后,他大概是断了念想,自此再未去过北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