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训犬一样,训人。”
沧浪脸色喉间压抑,说话都有些艰难。
“他们会把不听话的人关在逼仄禁闭之地,不见天日,以见不得光的手段日日折磨,断其傲骨,让人受尽苦楚抹灭心性求死不能时,再让主人出面,只需稍稍几句温言安抚,就能让所训之人如溺水绝望抓住浮木不敢放手。”
“那些人深谙此道,下手狠辣,如此反复多日,心性再坚硬的人也能变得胆小麻木,对能让他逃脱折磨的浮木产生依赖,从此处处听从……”
如同训练恶犬,磨掉他骨子里的凶悍,变成最听话的狗。
只要主人一句话,要生便生,要死便死。
咔!
榻边被直接拍断,萧厌双目赤红,哪怕早就猜到真相不堪,也知宋家定是对棠宁动了手脚,可他从未想过他家小姑娘幼时居然遭过这般对待。
宋家……
宋家!!
萧厌喉间像是堵着什么,只恨不得撕了宋家的人,半晌才寒声道:“那为何棠宁没有……”
沧浪自然知道他问什么,低声回道:“据宋家人交代,女郎当初的确已被人训的对宋老夫人言听计从,而且因着想要替宋家铺路,陆皇后也有心跟荣家联姻,连陆执年和宋瑾修也如她一样,用同样的手段让女郎对他们极为依赖。”
“可后来女郎突然大病了一场,高热晕厥还险些丢了性命,恰逢荣国夫人去见女郎,宋家根本来不及做手脚。”
“当时宋老夫人惊慌极了,怕荣国夫人察觉不对,也怕女郎还没完全训好,谁想女郎醒来之后却忘了一切。”
“她记不得荣大娘子的死因,也忘了别庄里那段时间所有事情,一切跟荣大娘子有关的她都像是不记得了。”
“荣国夫人只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未曾多想,宋家的人几番试探,见她是真的不记得了,才安心下来。”
沧浪说着说着就气怒起来:
“女郎忘了那些,可因先前的事下意识对宋老夫人亲近,特别是宋瑾修和陆执年,女郎对他们格外执着,也就是因为这样,陆皇后后来才能浑水摸鱼弄下女郎和陆家那桩婚约。”
都道棠宁对陆执年深情,非他不可,哪怕不要贵女颜面也要上赶着贴着陆家不放,可谁能想到,那所谓的“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
沧浪只要想起审问宋家人和陆皇后知道的那些,就只觉得怒气冲头。
当年的棠宁不过是五、六岁的孩子,他们居然敢那么对她。
这些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萧厌听着沧浪的话,脸上晦暗如同蒙上寒霜,想起棠宁的眼泪,想起她方才昏迷时依旧哭着喊“阿娘”,他剑眸一点点染上血色。
“把宋家人和陆青凤,给本督一刀一刀剐了。”
“一日三剐,别让他们死了,哪怕剩个骨头架子,也要让他们活着!”
就这么死了,便宜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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