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冯来刚才跟他的自称。
从知道他身份后,冯来就一直说的是,奴才。
贺家当初虽然权倾朝堂,是世家顶峰,可说到底只是朝臣并非主子。
冯来当年对着贺家家主也未曾太过谦卑,如今更是伺候圣前多年自有傲气,他可以跟贺家子以平等身份相交,或是稍有谦逊,但绝不是以奴仆相称。
萧厌难得被人摆了一道,苦笑了声。
“他早些年于我面前便是这般自称,刚才下意识便应了,这位御前内侍当真是精明的有些过分。”
棠宁担心:“那他会不会出卖阿兄?”
“应该不会。”
安帝身子如何,冯来清楚,如今朝堂局势他更明白。
如果换成他刚回京时知晓他身份,冯来或许为了自保还有可能跟安帝告密,或是暗中想办法处置了他,可是现在太晚了。
冯来不止与他“合谋”欺瞒圣前,连当年的事他也逃脱不掉干系。
萧厌说道:“冯来能在先帝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得了安帝和陆崇远的信任,他是个野心大的。”
“若我是贺家子,他还未必敢将全副身家压上来,可我是谢宸安,反倒能让他安心。”
安帝身子出了问题,成年的皇子几乎全废了,剩下的或是年幼,或是母族势微。
他如今敢袒露身份,定是已有准备动手,知晓往事隐秘的冯来自然明白,他的身份就算暴露也该是名正言顺的“正统”。
而且冯来也明白,只有他事成,冯来才能安然退出宫廷,从当年事情中抽身,出宫颐养天年。
否则,他败,冯来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见棠宁依旧有些担心,萧厌说道:“虽说我觉得冯来不敢做什么,不过我还是会让人盯着他,实在不行便让他染些风寒修养几日。”
“宫宴在即,只要熬过这两日,冯来就算再有别的心思也没机会去做什么。”
他伸手抱着棠宁,摸了摸她头发:“放心吧,我会小心。”
棠宁心神放松下来,靠在萧厌肩上喃喃说道:“原以为是冯来周旋,没想到是曹公,我竟是不知道曹公和外祖父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她一直以为,当年戾太子出事后,外祖父为了保全荣家半点都没有插手,没想到他竟是和曹公做了这么一场天大的戏。
他们不止瞒过了先帝和谢天永,瞒过了陆家,就连阿娘恐怕都不知道。
外祖父兴许早就知道薛侧妃和阿娘的关系,就连阿娘救了萧厌他也知情甚至是默许纵容。
只是他对外一直明哲保身,又为保全荣家“激流勇退”提前告老。
人人都道荣太傅是胆怯了,连阿娘都不曾知道他心思,否则阿娘不会到死都不敢让她将龙纹佩的事情告诉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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