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惠美……
顾挽瓷瞬间全身力气被抽干,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的养母冯惠美。
五年牢狱之灾,唯一能够支撑顾挽瓷活下去的信仰,就是再见到冯惠美。
“我妈怎么了?赫霆霄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妈干了什么?”
顾挽瓷疯狂的表情迅速被着急所取代,当年她顶替顾清秋入狱,顾家的人答应了会好好照顾冯惠美的。
这五年来,顾挽瓷也会偶尔收到冯惠美的信,信里面写着冯惠美一切都好。
可是,当赫霆霄提到冯惠美的时候,顾挽瓷就觉得大事不妙。
“一个将死之人,我能对他干什么?顾挽瓷,我要让你亲眼见到自己最在意的人,在你面前慢慢死去。”
顾挽瓷心下大骇,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顾家欺骗了她?
顾挽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最终还是赫霆霄的好友江渝临看不下去,迅速走到他身边阻止道,“霆霄,够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江渝临将顾挽瓷给抱起,哪怕是见过无数病人,江渝临还是被怀中的顾挽瓷给吓到。
她太轻了,抱在怀中就像是抱着一堆骨头。
明明当年,这个女人是多么的耀眼璀璨。
江渝临甚至忍不住叹息,如果当年顾挽瓷没有犯错,现在的她,绝对是s市的第一名媛。
赫霆霄看着江渝临的车子越来越远,目光深沉得可怕。
……
两个小时之后,医院。
顾挽瓷的情况虽然稳定下来,可还在昏迷着。
回到办公室的江渝临看着坐在沙发上面赫霆霄,男人虽然一言不发,可浑身上下那冷骇的气息,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无比压抑。
对于赫霆霄会在办公室等他,江渝临还是很惊讶。
以赫霆霄对顾挽瓷的憎恨程度,这个男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江渝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主动将顾挽瓷的情况告诉给赫霆霄。
哪怕他们是朋友,可顾挽瓷素来就是赫霆霄的逆鳞。
他怕触怒赫霆霄。
过了半响,反而是赫霆霄主动开口说话。
“她醒了?”赫霆霄语气凉如水。
江渝临摇摇头,“顾挽瓷身体里面只有一个肾,哪怕是好好保养,也比不上正常人。更何况她长期严重营养不良,在监狱里面各种被虐待殴打,身体虚弱得很,哪怕是醒过来,也得明天吧。”
江渝临只能大概的说了下顾挽瓷的情况,可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却久久不能平息。
检查报告是客观的,可他参与抢救顾挽瓷,他的心疼是主观的。
顾挽瓷的身上没有一处肌肤是好的,轻则发青发紫,重则伤口化脓流血。心脏位置处,还有一个无比狰狞的疤痕。
疤痕的位置,完全可以致死。
到底是怎样的畜生,会对顾挽瓷下如此重的手?
“她是怎么少一个肾的?”赫霆霄皱眉,为什么这件事情,他一无所知。
江渝临摊了摊手,“调查真相,对你来说很简单。”
赫霆霄抿唇半响不说话。
而江渝临深呼吸一口气,试着用劝说,“霆霄,你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当年的事情,顾挽瓷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报应了,看在她曾经那么喜欢你的份上,给她一个痛快吧。毕竟那个时候的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赫霆霄紧眯眸子,心底莫名腾起一股躁意,“我不会让她死的,她的罪还没赎够。小小年纪便藏着如此恶毒心肠,才更加可恨。”
说完,赫霆霄从沙发上站起,走到门口时候,却又停顿,“既然顾挽瓷已经从监狱里面出来了,我前不久跟你说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男人扔下这冷冰冰的命令之后,身影最终消失了。
而江渝临在听到赫霆霄的话,不由得神色怔了怔。
前不久说的事情……
可不就是要让顾挽瓷她……
江渝临长长的叹息一声。
疯子,疯子,这些人都是疯子!
……
顾挽瓷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的。
入目是刺眼的白,空气里面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她有些恍惚,漆黑昏暗的监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过了好半天,顾挽瓷才回过神来,她出狱了,现在应该是被赫霆霄送到了医院。
把她折磨得濒临死亡,又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这就是赫霆霄的惯用手段。
顾挽瓷想到昏迷前赫霆霄说的话,非常担心冯惠美。
她顾不得刚被接好的手腕还有身上的伤,干脆利落拔了吊针,迅速往外面走去。
好死不死,顾挽瓷刚跑到病房门口,就重重撞在一堵肉墙上面。
顾挽瓷往后踉跄好几步才稳住身体,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惊恐。
因为她撞的人,是赫霆霄。
男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整个人矜贵疏远。
他睨视顾挽瓷,高挺鼻梁之下的薄唇颜色很淡,明明是极为英俊帅气的长相,却满是锋利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