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到了一杯茶,走到我面前坐在床边,将茶递给我道:“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我不自然地伸手接过茶,心中一虚结结巴巴道:“渝阳这地方莫,人太多了些,屋子也多,夏天热,冬天冷,我觉得……不怎么好。”
慕止点点头附和:“是不好。”
我像是得了鼓励,嘴里叽里咕噜抛出一大串:“就是,就是,我觉得这云鹤山就不错,不过就是太偏了些。我骑马是很好的,他们说西面的荒漠很是壮丽,我想瞧瞧。南边的烟柳江溪我也想瞧瞧……?”
慕止一双眸子又落在我脸上,目光中像是浅浅浮动的星河潺潺通向不知何处的远方。我哑然失言低了头,自顾自地扯着被子不再答话。
“好,你好了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慕止忽然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了我紧紧抓着被子的手应答道。
我呆在原处,任由他的指尖轻轻滑过我的掌心道:“慕止,我是说,我们私奔。”
慕止盯着我的眸子神色清明一字一顿:“我知道。”
我再次确认道:“大庆右丞相的嫡长孙慕止知道了吗?”
慕止声音没有片刻迟疑:“大庆皇商顾家嫡女,洛将军幼子未婚妻顾星澜知道,那他便知道。”
我只感觉眼中一片湿润,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顾星澜知道。”
慕止将我的手放在回被子中,大拇指的指腹摸上我面颊上的湿润道:“慕止也知道。”
似乎我还记得慕止中毒那日,我心中便想着若是能够救回慕止,想看他骑马肆意在着世间行走。不过我也是想想,如今那些奢望似乎成了真的摆在我的面前带着诱人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云中鹤跑了的缘故,云鹤山的禁制似乎也不大管用了,等到季绾婷婷袅袅走进药庐的时候我才恍然察觉来了外人。
快半月未见,季绾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一双动人的眸子在悠悠转动着最后幽怨的落在我身上。我一口茶水险些呛了出来,是了,我果然如谢花容说就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自打那慕止受了伤,什么季揽洛之流我是全然望在了脑后,这会人家妹妹亲自过来我才恍惚想起来。云中鹤逃跑的之前是有托云中尧将醉仙鹤的解药给我的。
不过,予卿和我伤着,慕止也要每日泡温泉静养,云中尧更是走不开也确实是无人可以回渝阳送药。
退一步说,慕止回渝阳送药了,再出渝阳怕是不大容易,更何况我同他商量好的要私奔,那他便是更不能回渝阳了。
季揽和洛之流也算是命大,中个奇毒一路下来这么折腾竟然还是一直扛着没死,本身也是个奇迹了。不过季绾既是寻来了,那这解药我还是要给的。
我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易云行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脚下一软。
本来只是求个解药在云鹤山耽误那么久就很奇怪了,如今我心中已经有了要和慕止私奔的想法,见着易云行下意识便觉得他是家里要过来捉我回去的。
慕止伸手很是体贴地为我拍着后背,我抬眸有些疑惑看着慕止,见他神色没有变化,这才勉强将心又塞回肚中,装出一副身体虚弱至极的模样半倚在慕止身上。
易云行果然不负正人君子的美称,坐下和我谈话期间没有露出一丝半毫的怨恨之意,还很是恳切地表达了对我和慕止的关心。
我伸手将云中鹤炼制的解药放在桌上,语气很是虚弱道:“本来,我是应当亲自送这解药回渝阳的,可是如今你们也见得了,这解药中有一味药引子极为难得,取药过程中我受了些伤,只能托付表哥和季夫人将这药带回渝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