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魔女大概并不理解艾尔莎为什么要逃走,他们认为她才是大错特错的一方;克里夫也不明白赛哈依的厌恶从何而来,在他看来他们相处得很愉快;甚至,切尔纳认为自己也是一样的……在昔日的福利院里,曾经有过一个追随着斯维托夫的、忠诚而愚蠢的切尔纳,想必那个他也并不怜悯人类,他每天看着病人们像牲畜一样被奴役着,但他不反对,对他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直到自己也变成了任人摆弄的傀儡,他才会明白被夺去一切的刻骨之痛。
切尔纳看了一眼跌坐在地板上的赛哈依,后者低着头,表情隐藏在凌乱的黑色长卷发下。
“你对亚修做了什么?”他靠近了些问。
赛哈依不吭声,直到克里夫命令他回答,他才回答:“我给他打过电话。”
克里夫问:“诚实回答我,你是否对亚修·布雷恩施法了?”
“我没有。”
血族蹙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那么,你知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知道,”赛哈依说,“他的反常是受到了惑控术的影响,例如暗示类法术。但是今天我都还没直接见过他,我没法判断他到底被控制到了哪个地步。”
“让你见到他,你能够判断?”
“能。”
无论是进行否定还是肯定,赛哈依都回答得很坚决。在缔约的力量下,如果克里夫命令他诚实,他就不可能说谎。
“好。那么我们就和布雷恩先生交流一下。”克里夫站起身,抓着赛哈依的胳膊将他一起拉起来,转身走向保龄球馆角落里的小门,随行的几个血族也一起跟了上去。切尔纳几步赶到他们前面,拦住克里夫:“我想先单独和亚修谈谈。”
“有必要吗?”
“对我来说有。”
克里夫想了想:“如果你们单独谈话,也许布雷恩先生会兴高采烈地命令你出来继续替他杀戮。我可不希望给他这个机会。”
“他不会。如果他需要我来战斗,他就不会把我留在车子里了。”
这解释对其他血族而言也许有些苍白,从表情看,他们并不完全相信。切尔纳攥了攥拳,盯着克里夫的双眼:“再说了,就算他没有给我命令,现在我也完全可以出手杀了你。但是我没有。”
克里夫嗤笑了一下:“你未免太过自信了。确实,你是善战的血秘偶,血裔位阶还在我之上,而且你还使用过大量的魔女血……我真的很可能会死在你手下。但是别忘了,这里是我的领地,而这里的其他血族都忠于我。”
“我一点都不自信,”切尔纳平静地说,“我只是不在乎而已。有一件事赛哈依说得对——我会为保护亚修而做任何事,只要他能活下去,即使我被你们杀死也无所谓。而如果亚修死了,我就会失去行动能力,那时我也只能任由你们处置……既然结局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那么如果我想杀你,我当然可以随时动手。反正我不介意去死,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