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焚灵亲自对他说过话。第一次是在他十四岁时,他和艾尔莎逃出村子,离开国境,在游骑兵猎人的帮助下前往欧洲,那时的他自认并不虔诚,但焚灵却在他饥寒交迫的旅途中出现了,祂抚慰他,鼓励他,最终让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第二次是在地堡监狱里,他衰弱得只能卧床静养,隐隐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他想到了那个借血亲之身延命十月的魔法……可那个法术只在古书中存在,生活中基本不可能成功,他从没听说过有哪个魔女真能复活,据说只有被焚灵选中的人才能施法成功……然后,焚灵又出现了,祂温和而威严地引导他,告诉他他的使命,还带走了他身体上的不适……
直到古制大祭仪开始之前,赛哈依还听到过焚灵的声音。焚灵不会时时刻刻陪伴着子民,却会在人们不经意时将旨意送到他们的眼角与耳畔……祂响彻寂静,无处不在,祂是你即将入睡时耳边真实而短暂的轻叹,也是你眨眼之间短暂的黑暗中一闪而过的符号……
可是现在,焚灵却一言不发。就像是祂真的已经消失……或者从未存在过一样。
赛哈依祈祷了好久,一开始他只是低声嗫喏,后来就开始大喊大叫。他的声音被茫茫夜色吞没,久久无人应答。)
忽然远方响起沙沙的脚步声。赛哈依的眼睛噙满泪水,一时竟看不清对方的样子……直到那个人走近,站在他面前,对他举起枪。
切尔纳的眼睛是一如既往的鲜红色,浅色头发被月色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_
“你还戴着契约书啊,不觉得它没用了吗?”切尔纳把枪抵在魔女的额头上,“你肯定感觉到了,我已经死了,已经变成别的东西了。”
赛哈依没有回答,他困惑地揉了揉眼睛,想用祭袍擦眼泪,却把沙子带进了眼睛里。看他不吭声,切尔纳又说:“是不是有人命令你不许施法?你竟然不攻击我?”说着,他移开了枪口,左腿踏在赛哈依胸前,将他仰面按倒在地,“你还记得维克多吗?”
赛哈依茫然地看着他,也不知是忘了这个名字,还是反应不过来现在的情况。切尔纳没有提醒他,而是突然直接开了枪。
枪声回荡在空旷的戈壁上,几秒之后赛哈依才痛叫出声。这一枪躲开了重要脏器,击中了他的左肩,子弹正好撕入了他的关节。他因疼痛而挣扎,切尔纳却死死踩住他的胸口,让他像被钉在地上的标本般动弹不得。
“基本上维克多只有一只手可以用,”切尔说,“即使如此,他也还是很危险……所以,你一只手都不可以有。”
紧接着,他又开了一枪,这次是赛哈依右肩上的同样位置。赛哈依像溺水般梗起脖子,大口呼吸着,当视线对上切尔纳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他立刻紧紧闭上了眼。
“你记得克莉斯和她父亲吗?”切尔纳松开脚,向旁边退了几步,“其实我也不太记得她父亲的名字……好像他叫威尔?你让我杀了他们,我割开了威尔的喉咙,拧断了克莉斯的脖子,就在我这么干之前,你的手下还在商量着如何侮辱她……你肯定不记得他们。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又是两声枪响,这次是魔女的左右双膝。
“你记得普尔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