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揽着洛渊的手臂紧了紧,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自己亦是不解,“我也不清楚,从前一下雨我便莫名心情不好,后来……后来便真的不喜欢雨了。”后来她在暴雨中抱着气息奄奄的洛渊求医,感受过从未有过的惶然恐惧,那之后便再也忘不掉了。
洛渊的脚步停下,垂眸注视着她,“回去罢。”
林旸闻言怔了怔,嘴角随即勾起笑来,“好。”
入夜时起了不大不小的北风,雨丝斜斜地吹入伞底,又被温热的内力驱散,进门时屋内已亮了豆粒大小的灯火,随着风雨吹入摇晃不定,林旸将提着的野兔顺手放在桌旁,望着床上仍然躺着的瘦弱身影勾出一抹淡笑,她知道钟林晚累得很了,却难得见她放任自己睡这么久,想来是有人陪在身旁便能安心睡罢。
白霁仍阖眸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一模一样的挺拔姿势,仿佛从未动过,听到声响后默然抬眼看了她们,将桌上的茶壶向前推动几寸,林旸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随手拿了茶杯斟了一杯,袅袅热气萦散而出,林旸抿了小口,神色夸张地冲她比划手势,“厉害,还会烧热水。”
白霁干脆阖了眼不再看她,林旸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自觉处理起桌旁的兔子来,方才回来前她们先去吴畏那边看了看,宅心仁厚地分与了他们一只兔子,见着吴母没再出现异样才打道回来。
洛渊见林旸忙活,走到她身旁低下身子,轻声道:“我帮你。”
“不用,一只兔子而已。”林旸摇摇头,她晓得洛渊不会这些,也不愿让她做这等事,她的手要握着瑶光时才最好看,说话间眼睛不自觉往洛渊手上瞥过,忽而低笑了一声,“你不必帮我,太浪费了。”
这句话说得隐晦,林旸自己也觉得实在胡思乱想,低下头又笑了两声,未听见洛渊应答,她下意识抬眼去看,才发觉洛渊正幽幽望自己,眸中深不见底,语声亦是不冷不热,“这样便算浪费么。”
林旸咳了一声,顾着白霁还在旁边,不敢再胡言乱语下去,提着兔子站起身来,“这里弄血腥味重,我还是出去罢。”
洛渊未作声,随着她站起身,执了伞在旁等着,林旸嘴角便又忍不住笑意,这人虽不爱说话,总归是这般细致体贴的。
林旸动作很利索,毕竟独自在外漂泊久了,不饿肚子的手段还是必然要有的,很快便借着烤肉香气将钟林晚“唤”了起来,小姑娘目光还朦朦胧胧的,望着白霁未开口,肚子先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