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在乎食物,但是因为某些情怀执念,让他有种介于睡眠与清醒之间的陶醉。
成一凡像是一根突然间超出弹性限度的弹簧,绷的时间久了,突然间就废了。
“成长是一个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想象中重要的过程。为了弥补这种落差,上天会派一个人来到你身边,让你肯定自己的重要性。你的存在,对某个人来说,非常重要。”
罗铭看成一凡实在困的不行,便把成一凡叫到卧室的床上睡一晚。大欢的狗窝在卧室,也跟着二人进了卧室。
罗铭把被子盖在成一凡的肚子上后,把已经躺在狗窝里准备睡觉的大欢连狗带窝抬了出来。
罗铭躺在沙发上,大欢就在脚下的地上,眼神跟着罗铭超出沙发的小腿晃来晃去。
罗铭一直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虽然一直有大欢陪着,但他没有父母亲人女朋友,一个人生活久了,难免心灰意冷。
今天他很开心,因为除了每天的上下班遛狗他还做了很多之前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他第一次给除了他和大欢之外的人做饭;第一次不守规矩地在客厅的茶几上吃饭;第一次看见成一凡这样柔弱不设防的迷糊样子;第一次在昏暗的路灯下和一个男人额头相抵;第一次心头的轻颤,不舍和迷茫。
他隐隐约约觉得成一凡对他的感情可能并不单纯,但他依旧没有厌恶远避,反而因为这样的不单纯有一点点的窃喜。
我这是怎么了?明知故问。
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前路未知。
一个人寂寞久了,到底还能不能分辨什么是止渴什么是爱呢?
现在横亘在罗铭面前的,是一处裂谷。裂谷的那边,是成宇,是成一凡的全部家人朋友同事,是罗铭自己二十几年来的世界观,是整个世界的异样眼光。但和自己站在裂谷的这一边的,只有成一凡。
罗铭依旧在苦苦思考,大欢却突然从窝里站起来,一个健步跑到了卧室门口,见门是关上的,着急的在门口一边转圈一边低吠。
罗铭的思路被迫打断,反射性地一下子坐起来向卧室走去。靠近了卧室,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大欢上蹿下跳,很着急的样子。
罗铭推开门,成一凡手放在胃上侧躺着,眉头微皱,好像有一点点不舒服的样子。
罗铭一边心里骂着大欢是的“丧权辱国”的汉奸,一边慢慢靠近成一凡检查他的情况。
罗铭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头脑风暴,现在如此靠近成一凡未免有些不自然,不过还好成一凡没有醒。
闭上眼睛的成一凡给人一种很坦诚的感觉。之前成一凡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戾气很重。现如今,他的那对黑亮黑亮的“招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流于表面的似有若无的谦逊和善。
纯粹的好人坏人是罕有的,甚至说是伟大的。
因为那样的人,死的都很早。
大欢看着主人慢吞吞的动作,都要着急死了。他永远不会明白,人类在进行一件自己并不确定的事情之前,脑子里会经过多少活动。
看!活的多有设计感
“汪”短促而响亮的一声狗叫。
罗铭想收回身子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脸下面几厘米的地方,那双他注目已久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大写的尴尬!
迷蒙只持续了一瞬,成一凡的眼睛聚焦,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罗铭。
成一凡晚上刚才吃完饭直接睡了,这阵子胃有一点点难受,正是烦躁难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