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一众人看着自家老板急切的样儿,都不由地面面相觑,纷纷在心里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一干人等就看见自家老板“喂”了一声之后,没几秒,腾一下站起来,因为过于激动,嗓音颤抖变了调儿,“真的?”
紧接着,就见他眼里迅速聚集起一层东西,隐隐似泪光浮动。
众人心底不约而同,齐齐道了两个字。
卧槽……
他们老板居然也会哭得吗?薄景遇会哭吗?
真特么叫人惊掉下巴。
“好好,你等一下,我现在过去找你……”
没等他们把被惊掉的下巴捡起来,薄景遇已经抬脚,一阵风似的刮出了会议室的门,对会议室的一众人,没有留下一个字。
只有沈文川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薄景遇一个字不留地离开后,他笑笑,对大家说,“老板有点儿急事要处理,会议先停,等老板通知再继续。”
众人这才点头,纷纷起身离开,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猜测,到底什么事,能把堂堂薄景遇急成那样。
不过,薄景遇才不介意别人怎么想,他以最快的速度跟唐娜汇合,然后跟唐娜一起,亲自去书店,结合了唐娜的专业意见,给安笙挑了几本心理学的书,然后又和唐娜一起,折回监狱送给她。
薄景遇满怀期望地申请探监,结果安笙还是拒绝探视,只要书,不见人。
薄景遇一脸失望,盯着狱警将书检查完,准备带进去给她,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本书,被带进去送到她手里。
唐娜看着他那一张俊脸从激动兴奋兴致嗷嗷到现在的失魂落魄,不免笑了笑,走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不要着急,慢慢来,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是吗?”
薄景遇点点头,搓了把脸,站起身跟她一起离开。
……
监狱里,霞姐被弄走之后,先前那大姐大重新上位,监号里恢复从前的状态。
有一点不同的是,大家对安笙的态度变了。
先前,大家虽知道她是有背景不好招惹的人,但安笙那个表现,半丝儿架子都没有,完全没什么仗势欺人的样子,所以大家也就都没怎么在意她,直接忽视她了事,有时候蠢蠢欲动,最多也就在背后说个三两句闲话。【1】【6】【6】【小】【说】
经过霞姐那件事,杀鸡儆猴,让大家都明白,不仅是安笙自己狠,她背后的背景更是不容小觑,所以一群人被狠狠震慑住了。
再看见她,眼里都是带着敬畏和恐惧的。
看见了招惹她的下场,就深深地知道,到底什么叫不能招惹。
有天晚上,洗漱时间,安笙端着脸盆,拿着毛巾牙刷去卫生间。
过道上站着俩女人,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把一堆衣服塞到另一个怀里,说:“给,今儿轮到你,把这些都洗了。”
另个女人低头赔着笑,“前儿我不是刚洗过吗……”
“叫你洗你就洗,哪那么多废话!”年轻女人恶声恶气地打断她。
另个缩着脑袋,不敢再说了,喏喏应了声“好”。
监狱里就这样,坏的欺负老实的,厉害的欺负胆小的,这样的景象每天都在上演,早就见怪不怪。
今天,安笙却停住脚。
她走到两人身边,瞥了眼那堆脏衣服,然后看向年轻女人,问:“这都是谁的衣服?”
年轻女人不预料她会突然开口,一时长大嘴巴没吭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是,是是,老大的,我的,还还有……”
六七条裤子,除了安笙的,整个监号里的估计都在这儿了。
安笙径直打断她,没什么语气地问旁边的另外一个女人:“你们的衣服,为什么叫她洗?”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老实好欺负呗。
都知道这个答案,可说却是说不出来的。
女人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连连吞咽了好了口唾沫,声音止不住地抖,“我,我……”
大姐大见状不妙,赶紧跑过来,把自己的脏衣服都拿回去,腆着脸露出三分讨好的笑,“我自己洗,我自己洗……”
屋里其他人见状如梦初醒,也纷纷跑过来拿自己的脏衣服,赔着笑点头哈腰。
最后就剩年轻女人一个,站安笙跟前,身体僵硬不能动作。
安笙看着她,“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自己的活自己干,不要让别人替你做,听见了吗?”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甚至还有些温和,可谁也不敢不听。
大家都知道,那话不仅仅是说给那个年轻女人听的,而是监号里的每一个人。
从那件事开始,安笙就变了。
人瞧着还是那个冷冷清清沉默寡言的样子,但是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都是细微处的变化。
比如,先前除非必要,她是绝不会开口说一句话的,她身边砌了一堵比监狱还要高还要厚的墙,把自己隔绝在里头,万事不问,了无生趣。
现在,她虽然仍旧话少,一天说不了几句话,但很明显,她开始与人正常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