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怜星感觉到他陡然低落的情绪,却不明白他为什么叹息,更不明白他的那句贪心是什么意思。
只是见他这样,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有些心疼!
她想问,贺十方却已经转身走了。
夏怜星在休息沙发上又坐了十来分钟,然后站起身,穿过人群走去贺十方身边。
大概心情真的很不好,贺十方像是刻意放纵,有人敬酒,他来者不拒,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四五杯。
醉意微微上头。
当他正要跟人喝下另外一杯的时候,臂弯里突然挽上来一只柔软的胳膊,他下意识想躲开,转头看见是夏怜星,又顿住。
旁边有人敬酒,夏怜星笑着帮他挡下,“贺总感冒还没好呢,不能喝太多,这杯我替他喝行不行?”
那人愣了下,目光不动声色在俩人身上转了一圈,笑着说,“当然当然。”
夏怜星帮贺十方挡了两杯,再来人敬酒,贺十方直接就推了。
被拒绝的人面露失望之色。
夏怜星不想他得罪人,更不想他喝醉了难受,低声对他说:“你装醉,我带你走。”
贺十方睁眼看她两秒,嘴角浅浅扯了扯,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先去楼上休息一下,等酒会快结束再下来。”
今天这场私人酒宴算是王润德当着众人的面给的赔礼,他要是半途走人那才是真不给面子。
这会儿,贺十方是真有些头晕,被旁边人身上那股幽幽淡淡的香味一熏,更有些昏昏然,身体不自觉往旁边夏怜星的身上倾斜。
夏怜星扶着他进了电梯,“几楼?”
贺十方闭着眼睛,“门卡在兜里。”
夏怜星“哦”一声,柔软的小手下意识往他裤子口袋里摸,只是还没有摸到底,手就被一只大掌一把抓住。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思维也变得迟钝。
贺十方抓着她的手,睁开双眼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然后伸进上衣外套的口袋,把门卡掏出来给她,又重新闭上眼睛。
夏怜星和他对视着,在他重新闭眼之后,心脏居然控制不住,开始“怦”“怦”加速乱跳。扶着人一路进了房间后,贺十方直接就在沙发上栽倒了,抬手勾着脖子上领带松了松,嘴里叮嘱着,“我休息一下,半个小时后你叫醒我。”
夏怜星“嗯”一声,在他身边关切问,“你要不要喝水?”
“嗯,给我倒一杯……”
贺十方合上眼睛,尾音渐渐低不可闻。
夏怜星找到烧水壶,冲洗了一下,拧开一瓶矿泉水倒进去烧开,把杯子烫洗一遍,倒了半杯热水,又兑了半杯冰水,尝了下,温度正好入口。
她端着走到沙发边,小声喊:“贺哥…贺十方……”
贺十方眼皮子轻轻颤了颤,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夏怜星把水杯放旁边的茶几上,在他的面前蹲下正要再叫他。
可还没开口,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她蹲在那里望着他,目光从他的眼底缓缓上移。
紧抿的唇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有些锋利的浓眉,发际线上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夏怜星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地睁大眼睛,凑过去细看,小心翼翼伸出手指轻,指腹轻去摸了下。
忍不住,她指尖停留片刻,然后沿着他的额头眉骨,一咱慢慢向下滑。
滑过高挺的鼻梁,笔直的人中,最后来到那两片不薄不厚的唇上。
柔软似贝肉,颜色浅淡。
忽然,指尖似被烫了下,她猛地缩回来,脸颊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烫,心跳也跟着如擂鼓般。
可眼睛却被蛊惑着移不开,刚才喝的那两口酒似乎也上了头,熏得她有些醉了。
看着看着,她有些口干地舔了舔唇,跪在沙发边,手无意识抓住他的衣服,身体慢慢往前倾。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烫,似乎不是自己的。
三寸…两寸…半寸之遥。
底下人的呼吸倏地一重,眼皮弹开,那两瓣唇张张合合,“你在干什么?”
平静,低缓,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
夏怜星所有的动作猛地顿住,倏地抬眸,贺十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定定望着她。
夏怜星脑子里空了几秒,嘴巴微张,愣愣与他对视。
贺十方的手掌不受控制,悄无声息地扣住她的肩头。
接下来的短短几秒里,两个静静看着彼此,没有任何的言语跟动作,却没人知道贺十方的心里究竟经历怎样的天覆地倾。
他想,不如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拴住她,叫她再想跑也跑不掉,这么多年日思夜想,算是有个交代,夙愿得尝。
可到底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她玩弄于股掌,心情全部的起起落落,全由她一人操控。www.
他那边天翻地覆,夏怜星这里寂静无声。
他们两个,一个想的太少,一个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