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仅限于认识。
也许每次他过生日时,他会过来打个招呼,送份礼物。可顾劭臣知道,那不过是顾碇翰碍于“堂哥”这个名词所必须完成的任务。
甚至这任务还是被迫的。被自己的叔叔强施的任务。
谁让顾碇翰是唯一一个与他住在同个城市的亲人呢。如果不是同住在一个城市,可能顾碇翰早就不记得他还有个堂弟吧。
那时,顾碇翰之于他,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就是没有感情吧。
但自许母过世时起,他对顾碇翰有了第一缕的感情——嫉妒。
直到今天,直到刚刚,在那丝嫉妒的感情之上,又加上了一种感情。
他,讨厌顾碇翰。
从来没有觉得如此讨厌过。
顾劭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由着那丝沁凉透过薄衫,渗过肌肤,抚平心里的躁动。
直到心情平复下来,顾劭臣深吸了口气,才转身走向卧室。
推开房门,便看到许汶侧躺在大床上的孤单背影。
怕惊扰了许汶,顾劭臣轻手轻脚的摸上床,躺下后,向许汶靠了靠,伸手将他轻揽进怀里。
“小臣……”许汶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许汶转过身,面对着顾劭臣,微笑道:“可能今天太开心了吧,有点睡不着。”
“……”顾劭臣默了默,将许汶的头轻压进怀里,揽着他的胳膊收紧了几分。
许汶怔了怔,没有挣扎,就那么安心地靠在顾劭臣怀里。
呵呵,什么时候这个小鬼也长大了,胳膊变长了,胸膛也厚实了,能把他圈在怀里了。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这孩子不知不觉地长大着。想着,许汶将手环上了顾劭臣的背,热暖的体温从身体各处传来,让人觉得很舒服。他想,那段伤心绝望的日子,如果没有这孩子和顾碇翰,他可能真的撑不过来。
“谢谢你,小臣。”许汶听着顾劭臣的心跳,轻轻道。
顾劭臣又紧了紧胳膊,将头埋了下来,半晌才道:“不要谢我,我什么都做不到……许妈妈走时,在你伤心需要依靠时,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没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没有,小臣帮了我很多……”想到母亲,想到那段难过的日子,许汶心底涌起一阵感伤,“因为有小臣……小臣一直陪着我,不然……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说着,许汶也有些哽咽,“那时候,医院……医院里的一切……也是小臣让宋伯帮忙打理的,如果没有你们,我当时根本就……”许汶一时有些说不下去,顿了顿后,才道:“……真正没用的是我。”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看到母亲晕倒在客厅里时,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失了方向,若不是随后就到家里来的顾劭臣将母亲送进医院,之后又喊了宋伯来帮忙,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手术、住院以及所需的一切药物的昂贵费用也全是小臣承担的,他从头到尾除了无措什么都做不了。
真正没用的人,其实是他。
“不是,我一直很喜欢许妈妈,把许妈妈当妈妈一样,那些是我该做的,可最后还是帮不了许妈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小到大,除了汶哥和许妈妈,没人那么疼过我,可最后,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许汶摇摇头,环在顾劭臣背上的手更紧了些,想要更多的感受顾劭臣带给自己的温度。
他是真的很感激这个孩子一直陪着自己。
这孩子一直说是自己给了他温暖,可许汶觉得是这个孩子温暖的怀抱给了自己面对的勇气。
他有时想,可能当年,不光是他给了这孩子温暖,这孩子也给了他温暖。
“你知道吗……”许汶躺在顾劭臣怀里,缓缓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出了意外去世了,家里的支柱没了,生计也成了问题,那段日子我和妈妈两个人过得很辛苦,没有钱,亲戚朋友也像避瘟神一样躲着我们。那时候,妈妈一个人忙里忙外,供我读书,还怕我吃不好穿不暖……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