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骑士团没有追究我不小心把他们坐骑的草料烧干净的罪责，反而要求我用魔法为他们效力，说实话，我和我父母都巴不得那样做呢。”提夫林又咬了一口炸鳗鱼，“总而言之，地狱骑士团把我送到了烛堡的提夫林大法师希尔维拉·萨维卡斯那里学习。但我必须要说，术士的魔法真的很难从书卷中获得什么提升和启示，要不然我早就回到艾尔托瑞尔了。”

“所以你在同族大法师那里一无所获？”艾维不熟悉提夫林口中的大法师希尔维拉·萨维卡斯，至少不像熟知卡尔萨斯和伊尔明斯特那样熟悉她。“不完全是。”提夫林解释道，用手背擦了去了黏在嘴角的酱汁，“希尔维拉是个对外层位面很有研究的大法师，她的私人收藏里也有许多写满了关于外层位面、星界和荒宇知识的书籍。那时我还太年轻，以至于根本不了解这些名词都代表了什么。”

“希尔维拉和位面商人有着一些商业往来，作为她的一名学徒，我有时会被派去参与货物的清点。事实上就在几年前，我通过与希尔维拉合作的一名位面商人，前往了位于费伦外域空间的印记城。”提夫林眼中流露出了迷乱的神色，“那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或许没有阿凯维沃和斯翠海文这么雄伟，但却绝对比这里更加怪异！那是多元宇宙的十字路口！呃……至少生活在那座城市里的人们自己是这样标榜的……那里有着无数通往其他位面和宇宙的传送门，所以传送门知识是那座城市里每一个施法者都要仔细研究的……”

说到这里，提夫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而我一向不擅长读书……”

“所以你在错误的时间踏入了一扇错误的门？”艾维忍俊不禁，因为踏入错误的传送门而进入斯翠海文就读，说不定是他人生经历中最大的一次转折呢。

“不……”提夫林的声音低了下去，“比那还要蠢……我带着希尔维拉的货物一头扎进了星界的虚空之中……”

“提夫林大法师要一名狂野魔法术士去看管她的货物？而且没有任何其他的随从和保镖？”要不是提夫林本人就坐在他对面，艾维肯定会评价这个故事“荒谬且经不起推敲”。

坐在艾维对面的提夫林显得更加萎靡了，他在橡木椅子上缩成一团，语气飘忽不定：“事实上我只负责携带一件货物，而且我是跟随商队一起行动的……可传送门就是出了故障……我明明是紧跟着位面商人踏入传送门的，谁知道为什么下一秒我就出现在一片荒芜的小行星带中间……”

“当时我害怕极了……在一片银色薄雾中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星界没有重力可言，所以你完全分不清上下左右……幸好我在那里可以呼吸，要不然非要活活吓死不可！”提夫林瞪着眼睛回忆过去，充满恐惧地喝了一口酒，“现在想想，星界也确实是个迷人的地方，在那里你不会衰老，也不需要进食和饮水……不过还是脚踏实地能让我感到安心，要是只为了不会老死而一个人待在星界，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艾维听得很入迷，此前他总是专注于从毁灭魔典中兑换魔法知识，以提升个人实力，却对组成各个多元宇宙的位面和星界知识鲜少关注，如今能在斯翠海文获得相关的知识，绝对是一件足够开阔眼界的大事。

“你是怎么离开荒芜的小行星带的？”艾维打断了提夫林的感想，他已经等不及要听下一段离奇故事了。

“因为岩城矿业公司的采矿船。”提夫林没有故弄玄虚，大大方方地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人在星海中从事采矿行业，他们的本部是一个叫做岩城的地方？”艾维在短短的谈话中，已经听到许多不熟悉的地名了。

“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到过岩城。”提夫林又叹了一口气，“开采矿船的是个自动侏儒，一种被岩城侏儒模仿自身制造的机械生物，和斯翠海文各个图书馆里的齿轮书库辖员是类似的存在。它们救下我，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施法者。说真的，那是我第一次对自己施法者的身份感到庆幸，同时也庆幸自己没告诉他们，我是个术士，而且还是总控制不住自己魔法的那种术士。”

“为什么这么说？”艾维理所当然地问道。

“因为在星界中，人们需要依靠思维来进行移动，越聪明的人，就能移动得越快，而那些能在星界中航行的舰船，也需要施法者来操作，才能获得足够的动力。”

答案不言自明。

术士的施法主属性是魅力，这意味着他们中聪明的家伙不算多，而眼前的提夫林肯定不算一个。

提夫林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瓶，接着给自己又打开了一瓶：“可惜我都还没记住那个自动侏儒船长的名字呢，意外就再次发生了……”

“你……该不会是遇到了吉斯洋基海盗吧？”艾维想起了克蜜娜在介绍多元宇宙的学生都是怎么抵达阿凯维沃时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提夫林瞪大了眼睛，“难道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据我所知，吉斯洋基人进行劫掠之后从来不留活口。他们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夺心魔的奴隶，因此从来不打算复刻夺心魔帝国的成功与失败。”艾维问道。

“哦……”提夫林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耻，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还是说出了原因，“因为他们没把我当成人……战斗发生的时候，我也打算用魔法帮忙，结果我的魔法再一次失控了，我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绵羊……”

这绝对是狂野魔法的杰作。

“后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吉斯洋基人对一头绵羊很难产生什么戒心，所以我在采矿船的仓库里藏了起来，和一堆矿石待在一起……直到吉斯洋基人发起了第二次劫掠，并且被前往斯翠海文的武装商船给打败……所以我就来到了阿凯维沃，并且通过了入学测验……”面前的提夫林说完最后一句，就倒在仅剩一些酱料的盘子上睡着了。

到头来，艾维还是不知道这名提夫林的名字。不过既然他在拱末酒馆工作，那艾维下次再来也肯定能见到他。在将他交给兽人店长之后，艾维满意地结束了在斯翠海文的第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