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努力。”
程鹭白听到哥哥这么说,脑袋也不耷拉了,也不驼背了,眼睛发直跟僵尸似的,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哥,你是说真的吗……”
凌青原平淡地补了两句:“没有后路,不要怕苦。”
从这天之后,凌青原过上了非常规律的上班族生活。早上七点他会送妹妹去学校,一路上没闲着,在给她补习乐理基础知识。白天做些剪辑,没有工作要求的话就补个觉,傍晚接程鹭白回家,一路上会跟她说一些表演原理。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程鹭白对这两堂补习课听得格外认真,每句话都往心里去,而不再总和她哥哥拌嘴。才两三天时间,这姑娘就变得不怎么理睬她的小伙伴,课间一个人唧唧歪歪,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一到放学几乎就八百里加急去找他哥。
晚上一路回家,丫头片子意犹未尽总想多听一些。凌青原掐着表分秒不让,到点下课地赶去岱山雅居做钟点工。
程鹭白对程鹤白是如何拥有这些知识感到异常好奇,凌青原总搪塞她说:只要肯下功夫,开烧烤铺和开动物园其实就一步之遥。程鹭白总觉得离烧烤铺更近一些的应该是屠宰场,不过她认了,最近的趋势是她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母对兄妹俩前所未有的革-命友情感到心惊肉跳,生怕他俩捣鼓什么上房揭瓦的恐怖企图。她拉着凌青原打听情况,得到的答复却是:早知道这姑娘这么好打发,投其所好就能变乖,我一开始就该出此上策了。
无论是乐理还是表演,对电影学院毕业的科班生来说都不是难事,何况他还有多年的从业经历,甚至还能指手画脚地教一教形体和芭蕾舞。凌青原相信,坊间最好的艺考补校也比不上他这位全职家教。
不过,精力有限啊。
凌青原在岱山雅居的工作也步入正轨。这个单位挺为员工着想,他刚入职就给了一套挺像样的西装,为的当然也是雅居的脸面。
在更衣室里,凌青原对着穿衣镜里程鹤白的模样,还是有些不满意。让一个三十六岁经历过人世沧桑独有眼光的人,去鉴赏一个二十四岁的小愣头青,总觉得单薄缺乏层次。就像是一般跑龙套的小演员,漂亮,没特点,让人记不住。
他在屋里寻摸了一圈,雅居果然非同凡响,员工更衣室都有一些基本的配饰。凌青原毫不费力地找到一副适合程鹤白的镜框,竹木镜架,黑色框沿,自然温和。
晚上八点的轻酒吧会有一些从餐厅分流来的客人,也有不少是专程过来谈生意的。他们不需要中心酒吧的放纵和激情,只要一个安静私密舒适的环境。
凌青原提前五分钟来到工作场所,简单转了一圈,顺便跟酒保乐凯打了个招呼。乐凯是个寡言的大男孩,大部分时候都和环境融为一体。
他选择了舒曼的梦幻曲为开篇,几个小节下来,细腻的音质浑然天成地成为背景的一部分,毫不突兀地点缀在静谧的氛围之中。住吧钢琴师最忌讳的就是喧宾夺主,这里不是私人演唱会,并不需要用花哨的方式吸引眼球。面对大部分顾客,他和他的音乐就是一个装饰。
岱山雅居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这里与他的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音乐起的这一刻,凌青原觉得自己非常宁静。
“换人了?”卡座里有常客注意到钢琴师与往常不同。
“杜先生眼睛好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