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被谭岳重新搂在怀里。两人挤在米来宽的沙发上,不为休息,不为做-爱,好像单纯想如此近距离地贴着彼此。
“我是个什么样的导演,还有我的作品?”凌青原越过谭岳的肩膀,迷离地看着屏幕上流动的《暌违》。
“有味儿。又不装,却特别深邃。不刻意,却非常达意。你的作品像诗,不是用力过猛或者摆姿态的那种。看过之后会觉得这个故事就该是那样。”
凌青原吻了吻他的唇角。
“你的故事是生长出来的,也许你会喜欢用画作或者音乐比喻。我看来就像是一颗种子开花结果,所有过程都那么自然。自然里头带着质朴和纯粹。”谭岳回吻了他。
“你还是太俊了。要是档次低点儿,或者我会想用你。”凌青原笑着贴他的脸。
“演丘八演书生还是演和尚?要么再来一次聋子鼓师?”谭岳埋怨:“不论什么角色我都能胜任,而你却是怀有偏见,总是不给我机会。”
“谭岳,之前是我知道得太晚。”凌青原轻声说:“如果我还能再执导……一定会给你一个……”
谭岳知道他在说刚有个构思却没付诸实现的作品,便静静等他说下去。凌青原思绪抽离,转瞬间掠过很多时光碎片,末了开口道:“会请你演父亲。”
谭岳没忍住,问出口:“有原型?”
凌青原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会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不过故事讲得不全是父子。具体,得看编剧怎么发挥。”
谭岳拧了凌青原一下,稍微有些意不平:“他妖得要成精了,就还对你仗义,据说现在还在写呢。你……想过见他么。”
凌青原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此生没想过,从没有想要打扰他的家庭。凌青原对他的界限模糊、不甚纯粹的友情,早已画上了句号。
凌青原吻了谭岳,伸手把他搂住,按下闸门调转方向:“故事中的父亲原型不是我父亲,儿子也不是我。不过父子情,总是类似。我相信凌先生主观不会害我,我相信,他主观从来没有想过伤害我和母亲。”
谭岳听出凌青原开始诉说心事,反手也把他抱紧。只听凌青原问他有没有听说过凌家母亲秦音的事,谭岳轻轻点头。
“他们俩之所以离婚,是我母亲认为凌先生资本至上牟利太过,而凌先生认为我母亲是艺术理想主义,不切实际。事实证明,他们对彼此的评价都是正确的。”
“我母亲因为艺术而致郁,原本应该无比美妙的东西到后来却让她痛苦。是时代转变来得太快,她没有时间调整适应、接受现实,终而选择了绝路。”
“至于凌先生,我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如何。只是上次见他,感觉他苍老得很快。我记得他才六十有二吧。他以己心揣度我会喜欢他的财富。我心截然相反。可怜他的好意也被旁人扭曲。”
谭岳无声地唤着凌青原的名字。他忽而明白了凌青原为什么不再去追究自己溺水离世的原因,因为哪怕知道真相也不会开心。凌青原不喜欢父亲,却犹然知他苍老,也记得他年衰日薄。
谭岳想起去年秋天一次路过青原家,曾见到栅栏门前摆置的白色蔷薇花。他还隐约忆起青原追思会上,他为悼念自己而带去的那一束白色蔷薇。谭岳吻着凌青原的脸颊,把这件事轻轻说给他听。
“兴许就是凌先生送的吧。送给我,或未可知。毕竟,蔷薇花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凌青原叹了口气:“那个男人,总是用钢筋铁骨包裹自己,看上去冷得无法靠近。”
“我不恨他什么。他想过给我钱,想过投拍电影,还为死后的我送花。可这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的爱和夹缝里的温情,让我始终无法消受。”
他的语气尤其让谭岳心酸,谭岳轻柔地在他耳边呢喃,告诉他自己会永远陪着他:“我和秦子钰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