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胆子不小!”
兵部尚书府,吴清荣捻着胡须,眯眼道:“头天上任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还问本官要钱,这周元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中年知事满头大汗,连忙道:“是啊尚书大人,这新来的指挥使,做事情实在太莽撞了,我们都苦不堪言啊!”
“放你娘的屁!”
吴清荣当即大骂道:“何享年,你是当本官老糊涂了?这些年你跟着曹宁贪了不少钱吧?周元断了你的财路,你就在我面前告状了?”
何享年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当即吓得大叫道:“冤枉啊吴大人,冤枉啊,小的只是个知事,哪里有那么大本事,去拿曹宁的赏钱啊!”
“这厮是个贪得无厌的,我们不被他拿钱,已是万幸了。”
吴清荣重重哼了一声,道:“周元现在是你的上司主官,他没处理你,我也不好越级插手,不过你给本官记住了,你没那么干净,真要收拾你,你少不了蹲几年大牢。”m.
何享年都快哭了,颤声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的…小的一定尽忠职守,克己奉公。”
吴清荣道:“之前贪的钱,自己乖乖交给周元,否则清算起来,你知道下场。”
“是…是…”
何享年心中委屈极了,这不是看你在骂周元,我跟着骂几句,拍拍马屁嘛,怎么就这样了。
吴清荣叹了口气,道:“罢了,那周元想做事,老夫也不至于硬要卡他脖子,便将今年的公银,足额给他。”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了。”
何享年这下是真懵了,谁不知道吴清荣是个铁公鸡啊,今天倒是破天荒使银子了。
那周元到底有什么魔力啊,竟然让吴大人愿意给足额的钱。
……
其实周元也没想到吴清荣给钱这么痛快,他本来是想着,如果知事何享年要不到钱,他便亲自跑一趟,也有了见面的理由。
但很显然,目前的情况是两人已经达成了默契,致力于楚党的发展,所以已经没有了见面的必要,该配合的对方都会配合。
如此一来,周元做事情也放心多了,在天黑之前,又做了比较详细的部署。
令人欣慰的是,周元上任北城兵马司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晚上就迎来了贵客拜访。
“周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第一把火就震惊了神京啊!”
熊阔海大笑而至,还带来了两车礼品,心意是足够到位了。
周元笑道:“熊大人,现在应该是锦衣卫指挥敛事了吧?”
“见笑见笑,忝为正四品敛事,帮指挥使大人跑跑腿罢了。”
说到这里,熊阔海却是眯眼道:“指挥使大人可是很看重你,毕竟你也是我们锦衣卫出去的人,如今也算是自己人。”
周元没有回答,而是喊道:“蒹葭,让紫鸢她们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我要和熊大人喝几杯。”
赵蒹葭应了一声,上来施了一礼,客套了几番,便下去了。
熊阔海看着赵蒹葭的背影,愣了片刻,才道:“周大人御妻有术啊,感觉赵姑娘变了很多。”
周元抱拳道:“都是赘婿,在这方面我还要想熊大人学习才对。”
熊阔海当即大笑道:“像我学习?哈哈!我家夫人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以我的身份地位,换了旁人,小妾都有七八房了,然而我可是一个都没有。”
周元道:“熊大人这么老实?”
熊阔海搓了搓手,干笑道:“养了几个外室,夫人不介意这个。”
“扯淡!”
周元招呼他坐了下来,这才终于说道:“指挥使大人看好我…这是到什么程度?”
熊阔海道:“互利互惠,必要时候可以帮你一把,但不会到舍弃自身利益那一步。说到底,就是试探性栽培。”
周元道:“他也算是天子近臣了,不知道我不需要他的试探性栽培,而需要全力支持吗?”
熊阔海苦笑道:“我的周大人,这年头谁不是为了自己啊,所谓为君效命,那也是有限度的,谁会愿意舍弃功名利禄,跑出来做出头鸟?也就是你了。”
周元点了点头,道:“好吧,终究是骑墙看戏,两头都想讨好,到时候便可借坡下驴,不影响自己的位置。”
熊阔海道:“能保持基本的友善,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你应该庆幸指挥使大人不是蠢货,否则你神京的路你更难走。”
“好!”
周元当即道:“既然如此,我可要提要求了,今天的事你们也听说了,永安伯必然是要给我使绊子的,城北的一众帮会,锦衣卫总得帮我一把吧?”
熊阔海笑道:“这个都不用指挥使大人出面,甚至我都不必出面,王昂大人就足够搞定了。他现在可是神京的锦衣卫千户,隶属于北镇抚司。”
“鉴于今日形式之危急,我已经给他通气了,让他今晚带人在北边赌场附近,伺机而动。”
周元眼睛一亮,顿时笑道:“那可有好戏看了!赶紧吃饭!吃了饭看热闹去!”
“不去不去!”
熊阔海连忙道:“我现在可不适合出来表明立场,王昂大人都不适合,他只是例行公务而已,以查案为借口,在那边盯着那些人呢。”
“本质上是给你争取几天时间,以免多处多地同时爆发事件,你北城兵马司处理不过来。”
“等其他地方有了进展,我们也就撤了。”
周元这才笑道:“那看来只能明天早晨看戏了,我猜测那群帮会分子,会在城北的集市六巷搞事情。”
熊阔海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周大人,这神京的帮会,可都是别人的钱袋子,你还是别太过火,第一时间树敌太多,将来路不好走。”
周元道:“那就要看怎么商量了,我又不是青天大老爷,非要铲除赌坊和帮会,只是总要找个兼容之道才是。”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