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贼军不再出营作战。任凭官军如何叫阵,他们都选择了坚守不出。
陈方舒他们带人强攻了数次,也都无功而返,反倒是平白折损了许多兄弟。
由于这几日来毫无进展,官军将领们都有些着急,而斥候带来的一条消息,更是让聚集在林凡的军帐里商议对策。
“大人,据斥候回报,大营以北一百三十里外发现贼军援军迹象,正在向大营方向行军。”曾凉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焦急,向林凡说道。
在此之前,包括林凡在内的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条消息,曾凉的话是在向林凡询问应对方法。
贼军援兵的消息一到,以张奇为首的光州众人已没了继续作战的信心。
张奇代表他们向林凡说道:“大人,咱们的最近几次攻势都没什么进展,如此看来,咱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攻下贼军大营。而贼军援兵将至,我军不如先避其锋芒,等撤回光州城之后再寻战机。”
林凡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把带消息回来的斥候招了进来。他向斥候问道:“这次的贼军援兵大概有多少人?”
斥候回道:“回大人,贼军援兵的具体数目到底是多少目前还不清楚,目测不低于三千。队正他们仍在继续跟进和探查,特命下属提前回来禀报,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传回来。”
“再探,一定要把贼军的具体兵力查探清楚,及时回报!”林凡向其令道。
“是,大人!”斥候匆忙起身,退出营帐,执行林凡的军令去了。
林凡并不像张奇他们那样消极,在斥候离去以后,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地图上。在看到一个地点时他的眼神一亮,有些兴奋的说道:“方舒、安宁,我给你们三千兵力,你们在这设伏,能否一口气吃掉贼军的这股援军?”
陈方舒和安宁上前,看着林凡指着的那个点:“踞虎岭?”
“没错,踞虎岭!”林凡点头道。
安宁这几日带领骑兵充当斥候,把四周数十里都转了一圈,对附近的地形还算比较熟悉。
他想了一下,说道:“踞虎岭山林茂密,可山势并不高,山顶最高处距离下面的山路也不过十数丈,真的适合埋伏吗?我觉得真要设伏的话,更为险峻的入云峰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官军埋伏于高处,就是用石头砸都能把贼军全都给砸死。”
林凡笑道:“怎么不合适,正因为踞虎岭那里不是埋伏的最好地方,才有成功的可能。入云峰虽好,可咱们知道,贼军也知道,必然会有所防备,未必能成功。而踞虎岭则是他们到这里之前的最后一道山岭,如果他们不想绕一大圈的远路,就必须从那里经过。而且在一路都安稳无事的情况下,他们势必会有所松懈,这就是咱们的机会了。”
安宁点点头,认同了林凡的说法:“若是贼军真要从这里过的话,用不了三千人,两千足矣。要是大军埋伏都吃不掉这些人,我们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他的话惹得申州众人哈哈大笑
。
“还是不要轻敌,虽说陈兴隆手里能称得上精兵的军队不多,而且中原道战事正紧,为了保住陈州这个老巢,他不太可能把全部的家底都压到这边来。但杜子山这支贼军的战力你们也看到了,远超寻常贼兵,来支援这批人纵然不如他们,陈兴隆也绝不可能派一群酒囊饭袋来作为他们的援军,否则就是添乱了。”林凡也是笑着说道。
安宁刚才的话是以调笑居多,他从未真正轻视过敌军,于是他对林凡的叮嘱点头答应下来。
见林凡他们不但没有退兵的打算,甚至还想要主动出击,张奇有些惊异:“大人这是何意?”
林凡回道:“一仗未打,甚至连贼人援军的兵力都还不知道,岂能轻言退兵。”
张奇不解道:“我军接到的命令是堵住贼人南下之路,上一战获胜之后,贼军兵力大损。而今我军能攻破贼营、歼灭贼军自然最好。可就算不能,我军只要能守住光州城,使贼兵不能南下,就已立于不败之地。如今贼军大势已去,此战不胜即为败,我军不败即为胜,大人何故冒险?”
林凡说道:“张将军说的是有道理,我军守城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可将军有没有想过,我军若退,贼军汇合之后便可恢复之前的兵力,重新占据主动。我军这几日折损甚多,到时就只能被动挨打,无法出城作战。那万一以后贼兵再有援军,张将军还有信心能守住城池吗?”
张奇被林凡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
而林凡的话显然还未说完,他接着道:“如今局面看似已胜券在握,可我军真能立于不败之地吗?咱们撤退容易,那光州和附近的百姓怎么办,难道就把他们留给贼兵祸害吗?你们忘了贼兵们都是怎么来的了吗?他们原来可也都是朝廷的百姓。”
“咱们一撤,就相当于给贼兵留下来了大量的后备兵源,贼军围城之后若就地征兵怎么办?他们若驱使无辜百姓攻城怎么办?我想你光州军兵中不少军卒的家人就住在光州城外吧?到那时我军是打还是不打?”
“张将军,被动防守变数只会更大,还不如趁其尚未汇合,与敌决战于城外,这样才能真正做到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