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舍不得!”老太君笑道:“微含,过来,让我看看你,看这手,软得像没骨头似的,脾气又好,将来,你的夫君可有福啰!”
微含任老太君抚着她的手说笑,俏脸半垂,红着个小脸,厚载仍不接腔,自顾吃他的,面前那一碗鸭珍动也不动。
“厚载呀,你和那个商人的女儿的事也已经成过去了,也该想想将来了,我觉得王侍郎家的女儿不错,年方十七,长得又是端庄大方,去年七月里的一天,我曾在周指挥家中见过她一次,长得是个好模样!人家说,女儿的教养看母亲,王侍郎夫人手下有二十个姬妾,个个长得如共似玉,可见王夫人心胸宽大,并不介意丈夫纳妾。”老太君想起去年在周指挥家的经历,笑道:“那孩子也还没有定亲,这样的孩子,十七不嫁可是少了,王夫人宠女儿,舍不得嫁了出去,不过再迟了就被人家抢走了,厚载呀,你有什么看法?”
“厚载有妻,不劳奶奶牵挂!”厚载捺着性子回道。
“妻?那个叫什么妻?律令上有一条,凡私自出走之妻,逐出家门休之!更何况,她已经……”自己写了休书了,这话当着人却不好说,“她已经这么久不回来,早就不是明家的媳妇,你还想着她?”
厚载仍旧不答,面色越发冷峻,老太君薄怒道:“你已经二十几岁了,人家孩子都六七岁了,你想拖到什么时候!你爹像你这个年纪,你都已经在念之乎者也了!”
眼看着席上有些僵,礼睿是没有主意的,倒是微含劝道:“老太君何必动怒,今日本是为了少爷平了明海楼的事庆功,如今把事情弄僵,可违了老太君爱护小辈的本意了!少爷年纪还轻呢,又是这样的好身家,还愁找不到好的?只怕老太君一声令下,媒人踩被门槛!”
老太君不由笑道:“乖儿!倒是你会哄我!快,让人再摆张小桌,给微含姑娘!”
既此便不再提亲事,接下来,在微含的轻嗔浅笑地周旋下,一家大小也算和乐了一宵,礼睿今天也一扫往日的沉郁,多喝了几杯,也说笑了两句,老太君见状,更是开心,看着微含直点头,不时对厚载道:“这样的女孩子,现在可少得很啦。”
不知不觉已经近二更,席也差不多散了,微含便向老太君请辞,老太君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就算护卫保护也不安全,就在府里住下吧,明日吃过饭再走。”
吩咐下人给微含准备地方,就安排在厚载的院子不远处,不过隔了一个小小的小花园,厚载皱了皱眉,正要说话,见老太君拉着微含的手说的开心,便只淡淡地道:“明日孙儿还有事,就先回去休息了。”
不等老太君说话,便回了院子,交代福央道:“告诉他们,把院门闭上,谁叫也不开,就说我入睡了。”
在书房看了一会《金略集》,心思散乱,不由得提笔在纸上精心画出一个女子的轮廓,将笔在砚台里滚得匀了,在观台边刮去多余的墨,用细细的笔锋描出那个女子大大的眼睛,眼角微勾,小嘴微撅,似笑似嗔间少女风情尽现,更带有一种可爱的稚气。
他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把它放到一边,提笔又画,这回画的女子梳着美丽的垂鬟,一支玉兰翠簪插在其中,秀眉如叶,眼如杏核,可是,眼睛里却含着一种与年龄不称的冷漠,嘴角抿得紧紧地,犹带着一些怒气,放下笔,对着两幅画看了良久,陷入沉思。
“褒儿,真是我负了你吗?”他低低地叹:“眼睛这般冷漠……”
福央在门外轻轻道:“少爷,微含小姐来访。”
“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