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声道:“有话快说!“
“这两个银锞子是从他的仓库里‘摸’来的,而在他的仓库里,这样的东西满满的,一箱一箱,比府库国库的银子还要多,你说,如果这些有真有假的银子流入市面,会怎么样?行了,我也不想多兜圈子,这次云渡出门,就是为了倾销这些银子,他想把它们倒进海里,以躲避官府的追查,等风声过后,再重新来过,反正制造假东西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明厚载突然变得极不耐烦,见她一副为云渡开脱的模样,恨不能把所有的事实摆在她面前,狠狠摇醒她!
“不可能,云渡做的是开矿和一些普通生意,库里有钱也是正常的,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做这种……这种事。”褒若反驳,脑子里却如电光火石一般想起云渡的疑点,他说是做铁矿生意,却很少听他提起,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说起假银时,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他提到这次要出门时,有些奇怪的话;还有,那张过关报牒,谁都知道他是凌王的准女婿,谁敢这样与他作对?她本就不是夯蠢愚昧之辈,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把假银之事提到明面上来,在街上看到的,对她来说只是身外事,虽然痛恨造假之人,可是却完全没有想到过,身边可能就有这样的人存在!
不,她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疑心,那个在路上舍身救人的云渡是善良有礼的,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愿意怎么说,随你的便,我要是随便听信外人的话怀疑自己的未婚夫,那我就不配他爱!”
明厚载冷笑道:“爱?也许他是真的爱你,可是他更爱他的事业,就算他这么爱你,也没有看在你的份上收手不干,本来,他是可以收手的,可是他却选择暂时退避!你信不信,将来他卷土重来的时候,必定是假银满天飞的时候,到时候,不要说百姓手中的银子是假的,连朝廷发给边关的将士的粮饷也是假的了!”
褒若打了个寒噤:“他不是这种人……”
她的头脑一片混乱,疑与不疑在脑中轮流转换,击得她几乎坐不住;明厚载的神色她看不见,可是透过那黑色的笠纱,她可以想见得到他正在怜悯地看着她,努力从混乱中解脱出来:“我不想多说,我要回家,今天我本不该来!”
明厚载的声音突然放低了:“你很爱他?有多爱?”带着一丝痛苦的犹疑,本不想问,还是问出口。
“很爱很爱!他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他!你喜欢这个答案吗?”褒若心里混乱,却努力挣出一丝清明,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我不相信。”明厚载低声道,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你和他在一起时间并不久。”
“不会和比你的时间短。”褒若冷冷地道:“放手。”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走出这个门。”明厚载道:“他虽然走了,可是他的一些耳目还在京,要是让他们发现你的不对,或是言辞中透露那么一丝丝,那么我和你爹苦心布置的一切就都毁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今天要告诉我这一切!”褒若激动地大叫:“我爹也参与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连知会一声也没有!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今天刚走,你便把我叫来!”
“因为,”明厚载静静地道,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我想你。”
“那是你的事,你说过,从今往后不会再来干涉我的行动,也不会再找上我!”
“那是骗你的,我一直都忘不了你,我一直都要你,一直都要你。”明厚载透过黑纱幕望着她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把真相揭露:“褒若,我和他,都骗了你。”
褒若闭上了眼睛,压下想流泪的冲动:“他骗我?”
“不可能,他不会骗我!”褒若想起她与云渡的吻,那个温柔男子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