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友也客气地说声谢谢。过了一会,他吞吐起来,小剑,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事?说吧。不过我估计只能帮你做些粗活。
帮我写一封情书。
啊?
赚钱的日子是艰苦漫长的,赚到钱的日子是快乐短暂的。轮回了几亿年的季节渐渐也偷工减料起来,昨日还是暖风熏柳的阳春,今日就是火阳吸水的仲夏,人走在大街上轻飘飘的,那暗涌的热浪似乎要将人飞升。
小剑和几个老乡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当他坐上火车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联系霍姝了,自从他离开山左口中学起。高考刚过去没几天,没有我的打扰,她应该考得蛮好吧。
小剑替自己开脱。羽山俯视的时候,他信誓旦旦地对霍姝说毕业了我们就结婚,那语气不用置疑地坚决,那眼神莫可名状地真诚。
而今一晃半年过去了,直到登上返乡的列车,小剑才想起霍姝,他不免有些内疚。但这内疚也不过像大人物考察民情一样,走马观花一番就不知去哪山真海味了。
次日清晨小剑轻车熟路地回到家,父母对此也习以为常,打了几个鸡蛋给他做一大碗面条就忙自己的事了。小剑虽然精神抖擞,但饥肠渌渌,他二话不说端起碗来几下就捞个底朝天,丝毫没感觉受了冷落。
吃饱喝足,家里的事插不上手,时间又很早,小剑不想睡觉就出门闲转起来。他本想去村里看看爷爷奶奶,路过小卖部刚要拐弯时,远远看见只白猪一纵一跳地往这面跑,嘴边挂着只塑料袋。小剑马上想到那是妈妈所说的三脚猪,他好奇之下,就驻脚观看。
那猪已半大不小,跳动迅速、闪移劲风,相遇的人不像小剑少见多怪,只是快步走向旁边给他让道,生怕它撞到自己。
它浑身光洁,根根细毛顺贴在身上,两只前腿正常大小,慢跑时一前一后交叉而行,后腿比前腿粗壮好多,跑动时像袋鼠一样弹射着向前,不一会就跑到眼前进了小卖部。小剑也快步走了进去,刚好看见三脚猪两腿搭在柜台上,唯一的一只后腿稳稳地撑在地上像插在地板中一样,短小的尾巴左右扫动。
店主伸手往它嘴里接过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黑色的布钱包。店主拿过钱包打开,从里面取下一元钱,拉上钱包拉链,又从柜台里摸了瓶牛奶一起放进塑料袋,再塞进猪嘴。店主看见小剑进来说,“回来了啊。”小剑说,“回来了。”又问,“那猪谁的?”
这时,他才看清猪的左耳上挂着一块黑得发亮的小石头,姆指盖大小。江湖兽医走街串巷阉割猪仔时,为了区别阉没阉过,要用切割钳在耳朵上剪下一小块,当做记号。一般的记号都是贴着耳围剪个豁口,三脚猪却是在耳朵上切出个圆洞,那块石头就用红线穿好系在耳洞里。店主回答,“是你们家小婶送给贺发的啊,贺发训了它买牛奶。”
小剑这才想起三脚猪被贺发收留了,心里就有了几分亲近。正说着话,三脚猪已出了店门,小剑来不及和店主告别,就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