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猪停了下来转过身,又看看朝正,突然加速向他奔来。朝正一惊,忙往边上闪去。而花猪并不撞向李朝正,它风一样从朝正身边过去。在村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花猪已一头撞上了贺发的石碑。石碑前后动了动,又岿然在偏西的金黄中。花猪慢慢倒了下来,“墓”和“芹立”三个字,血红一片。小剑的脸上凉凉的,眼睛已模糊。
老黑狗吃了一惊,快速收起舌头直着前腿,看了眼倒下的花猪,又恢复平静,惬意地贴着地皮蹲着,嘘嘘地吐着舌头。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小剑转头一看,父亲和村人们走了。
看到这个情景,小剑想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这些年的儿女情长。他蹲在了厚实的草垫上。
老黑狗待众人走远了,撑起脚爬到土堆前。它头一低含住三脚猪那只唯一的后腿,往后拖了起来。老黑狗确实老了,再加上受了朝正一脚,它拖起来是那么地吃力,拖一下就要停下来喘几口气,大舌头拼命地吐着。小剑想上去帮忙,又犹豫不决。这是它们的事,它们的纯真的事,不是我这个人类所能理解的。小剑蹲在那任泪水横流。
老黑狗将三脚猪拖到贺发墓前和花猪并排放好,自己又蹲在石碑前,仿佛置身世外,吐着的石头轻轻晃动着初夏。
几天后,当小剑再来到贺发墓前时,看见三脚猪和花猪仍然并排躺卧着。只是三脚猪耳朵上的石头不见了,而守卫他们的老黑狗也仿佛累了,趴在边上一动不动,好像睡得香甜。
小剑好像更加成熟了,成熟地处变不惊。他往它们走去。
北面剑之晶村绿染轻柔,东面剑之晶水库上寒鸦数点,南面剑之亮村晴色勾勒,西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