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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清风拂过(1 / 1)

到了六楼电梯口,又见到那两个戴着白手套的‘巨人’。李顾欠儿欠儿的问:“你们的手套自己洗还是公司洗,好白哦!”

“不洗!”其中一人不情愿的回答。还给他指了指’清风拂过‘的房间位置,意思是赶紧滚!李顾挺纳闷,他们怎么就知道他要去哪儿。

推开房门,一扇两三米清雅图案的屏风隔出了一段玄关,里面很安静。

绕过玄关走进去,那个圆桌子不见了,换成了一套看上去很高级的深蓝色皮质沙发,茶几上摆放的新鲜水果琳琅满目。

墙上没有了让李顾脸红耳赤的壁画,也不是金色的壁纸,而是缀着天蓝色小花朵的米白色,如果再配个开放式的厨房,整个房间看上去更像是某个高级白领的公寓。

“我还以为走错房间了。”李顾对正在沙发上剥橘子的’凉糕‘惊喜的说。

“据说这里的房间都不一样。”’凉糕’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

“你都去过?客厅为什么没电视?”李顾接过橘子边吃边环视四周。

“喜欢看电视?房间里有。”’凉糕’站了起来往外走。

“就你一个人?”李顾不明所以跟在‘凉糕’身后,咽下最后一瓣橘子。

“这个游戏只适合两个人玩。”’凉糕’从里面锁上大门,回过头,和跟在身后的李顾只有一拳距离,深遂的眸底拨云撩雨。

李顾咽一口唾沫,心跳开始变快,他迫切地想确认什么,但又害怕知道真相,明明刚吃了橘子,嘴里却因为紧张而干得要命。

李顾从他眼里看出了他从没有过的欲望。只是出乎李顾的意料,他的手就只轻轻地放在在他的腰上,再没有什么动作。有那么一瞬间,李顾以为自己腰上的手只是他的错觉。

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当那只手顺着自己的腰线轻抚上来时,李顾再也无法用这些自欺欺人的念头安慰自己,是的,害怕,很害怕!昨晚被他掐着脖子都不害怕,现在……

那只手还在用那种磨人的速度运动着,心悸的划过他紧绷的腰,划过他的胸膛,又轻轻地向下摸过去。

李顾不可遏止地打了一个颤。苏泽华看他的眼神如同打量一盒即将拆封的生日蛋糕,仿佛扯开带子就能品尝似的,让他局促不安。

那只手顿了顿,“别害怕。”微微沙哑的声音里略带着一点磁性,好听的声音如美酒一样香醇。

“唔……”吻在他的颈窝上,发出一阵迷恋而陶醉的轻哼,“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还有……”他的手一点点向下抚摸过去,在到他的腰的时候突然勒紧,将李顾瘦削却柔韧腰拢在手里,“你的腰。”

他好像换了个人,或者是被某种东西上了身,眼里毫不掩饰对他身体的渴望。

李顾紧张、害怕,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还有一丝莫名忐忑的欣喜,“我……不…会…”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只是觉得此时应该说点什么才对。

但大脑是空白的,身体是僵硬的……

“你不用会!”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停滞了,李顾的反应也迟钝了许多,连怎么到了床上都是恍惚的。收进裤子的衬衫早就凌乱地散出来,’凉糕’的手钻入衣衫的下摆,沿背部的脊椎一点点向上攀爬。

头皮发麻地更加厉害了,李顾像忍受着巨大的屈辱和痛苦仰着下巴。“你……”他的话被’凉糕’吞进了嘴里。李顾瞪圆了眼睛,还可以这样?

舌尖引起的风波持续高涨,他涨红了脸,每一分每一秒就像难熬的凌迟一般。李顾的意识在风声中凌乱作响,’凉糕‘的吻像万尺风波,咄咄逼人地将他卷入漩涡的中心。

蓦地,酥麻的触感像针刺一般从口腔直达头颅,俯仰的脸蛋通红,呼吸声云雾交叠,游离在他肌肤的手掌抚上了李顾的乳头,抓住他放在胸口的手,还没来得及甩开,舌尖也游窜进了他的耳孔。

双重的刺激让李顾不由自主地轻呼出声,电流一样僻僻啪啪从太阳穴闪过。抓着他的手,像是发出了邀请,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乳头同时被他捏在了手指尖揉搓。

李顾难堪地闭上眼睛,生理上的快感似乎在向他全身心抗拒的羞耻心耀武扬威。

推开他?!好像不敢!!又好像不想!!!

“我做你的第一个男人!”耳边的气流酥麻了李顾的全身,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伸进内裤握住了他不经意暴露的欲望,在那里不疾不徐的抽弄。

李顾不自觉的发出一声闷哼,他无法控制来自生理欲望的叫嚣,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性欲感到屈辱。

他从来没想过这档事,更别说是男人,瞠目结舌之时,被剥了个精光。

李顾的皮肤白的发亮,像是泼了一大盆的牛奶,丝滑的叫人想将手放在上面轻揉慢抚。而紧绷的肌肉在昏暗中张弛着欲望的光。

他的分身兴奋难自制的越发昂首挺胸,他想要’凉糕‘的双手,想要他的五指攀附着身下昂扬难耐的欲望,时而指尖从头部的褶皱处勾引似的擦过,时而像征服者一般蛮横的加快速度。

他想要,统统都想要!

难耐,最后转成一声充满淫欲的哼声,“…呃……”李顾倏然睁开眼睛,射了’凉糕‘满手。

尴尬的情绪刚刚冒头,“你要…干什么!”

后庭被异物穿入,迫使他往下看。’凉糕’看向他,食指探了进来。他拼命挣扎起来,被异物塞入的不适感让他兵荒马乱。

“做你男人!”他醇厚的嗓音,在李顾此时听起来竟如此可怕。

〝不!你别那那里…不要!”‘凉糕’的手指在里头动了动,李顾原本撑着要起来的上半身,突然像小虾米一样弯了弯。

手指挤入的闭塞和拥堵感,在手指轻缓的抽插中被难以形容的渴求替代。第二根手指又挤了进来。他抽插的频率更快,肠壁敏感地包裹着他的手指,像是鼓励他继续深入前行。

李顾的眉头拧的更深,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你……不能…”凉糕凶狠的吞下了他下面想说的话,在口腔里肆意掀起腥风血雨。

他发出断断续续”呜鸣”的哀嚎,舌头被卷的发麻,‘凉糕’慢悠悠扫过他的敏感地带又急切掉了个头往他深喉处顶撞。

比起走投无路的承受,更可怕的是来自深处被撩拨的快感。李顾推搡的手无力地垂在了一边,任命般接受了当初见到‘背包’时的贪婪。

李顾疼得脸色发白,他刚被玩弄射了一次,双腿无力的被纠缠在对方身上。

‘凉糕’硬挺的前端挤进来的一刻,李顾像被人拦腰折断一般,手指狠狠地戳进了手心,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心理上的分崩离析和生理上的痛苦一上一下地折磨着他。

’凉糕’见他死死地咬着下唇,下巴像飘零的花骨朵虚弱地垂在一边。他伸手在他唇边摩挲。"别咬着。”

李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放松一点。”李顾下意识地摇摇脑袋,他冷汗涔涔,那从未被人入侵的地方正被一根滚烫的硬物一点点刺穿,试探地挤进他的身体,每入一分便引得撕裂肿胀的疼痛和不适感像返潮一样拍在他身上。

‘凉糕’也出了不少汗,他舌头搅着他的口腔,逼得李顾昂着头承受他猛烈的亲吻,眼泪汩汩滑落。粗大的阴茎缓慢地在他紧窄之处前行,小心翼翼地好一会儿,却还有一截没有完全进入。

肠壁的褶皱紧紧地包围着肉茎,肉欲摩挲的快感在脑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红着眼,嘴里吻得更凶,舌头直挺挺往伴随着口腔侵略的不适,还有‘凉糕’逐渐加速的抽送。

李顾清晰地感觉到,方才挤进身体里的硬物在缓慢的抽送中变得更粗更热。难言的疼痛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和渴望替代。

‘凉糕’扣着李顾的大腿,身体紧紧地压在他弯折的身上。肉茎像找到了归宿,迫不及待地在紧致的甬道里一抽一送。

硕大阴茎终于在不紧不慢的抽送中,完全挤进了李顾的穴口,一拉一扯带着入口的鲜嫩的褶皱也一翻一折。

李顾闭着眼睛,想要回避下身翻涌的快感。他再度立起的阴茎被’凉糕‘握在手中套弄,对方的肉棒正在他体内有条不紊地冲撞。

每一次挤进和挤出都伴随着和肠壁亲密地摩擦,他甚至能清晣感受到对方气势汹汹蘑菇云的形状。

一前一后的夹击让他毫无防备地泄出一丝呻吟。他羞愧难当,却又被对方捉住了把柄。

’凉糕’抽送的更快了,那套慢条斯理的柔情被丢到了天边,一下一下大喇喇地要把对方刺穿。

〝不…太快了…疼……”李顾用手抵着‘凉糕’的小腹,想阻止他挺动的速度。他已全面失守,溃不成军。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别怕”’凉糕’拿开他的手,把他攥在手心捏着他的手指揉了揉,胯部节奏不变。

“求?求?太快…了…啊”李顾被干的惊叫出声,’凉糕‘找到了他的前列腺点,猛然在送入的时候擦过。他抓着’凉糕’的腰无力地喘着粗气。

李顾夹得太紧了,快感同样要将‘凉糕’淹没。他咬着李顾的耳垂,一边抽插一边往他耳朵里呼着暖昧的热气。

“我从来…没叫过别人小东西,呃……”

李顾哪里还听得见他的话,像被抛在了空无人烟的云端,手指嵌进凉糕的脊背,无意识地发出微弱的嘤嘤的求饶声。

这声音是最火辣的催情剂,几个冲刺再也没忍住,连着狠辣辣地顶了几下,拔了出来射在了李顾的股间。

整个房间火热异常,弥漫着腥臊的味道,股间的黏腻看上去无比淫靡。

李顾刚想缓口气,紧接又绷紧了脚尖——他的手握住了他挺翘的分身,手指揉捏着他一侧的乳尖,“真漂亮!”

看到他盯着自己笔直的肉茎,才知道他夸的是什么。这些让李顾难以回答这面红耳赤的话,他现在很难和那个说话不疾不徐的人联系在一起。

但是李顾被他炙热的眼神取悦了,喉结颤动着,“梁哥……我…呃…”又一次泄在了他的手里。

“你什么?”‘凉糕’目光灼灼的看着,李顾急促呼吸起伏的胸口。

“我,我……不知道。”本想理直气壮,谁知却变成嘟囔。李顾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

‘凉糕‘卡着他的下巴,温柔的把他的脸掰正,盯着他看了几秒,李顾不知该把眼神停留在何处,躲闪着……密密的吻落了下来,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嘴唇被他含在嘴里柔柔的舔舐……

李顾睁大眼睛看着他狭长的眼睛逐渐闭上,睫毛微颤着,迷醉般的沉浸其中,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被浓浓的爱包围着的感觉,缓缓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哼哼。

这个甜腻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响起他低沉的声音:“顾大人,我们去洗洗!”李顾的脸越发滚烫,好似被人看穿了他的沉沦,却无话去反驳,反而乖巧的“嗯”了一声。

洗完澡,‘凉糕’抱着他去了另一间房,这间房的床很奇特,不仅大,床尾还有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架子,上面垂着一条一尺宽的红布。

李顾很好奇,但不敢问,因为床头对着的那面墙没有电视,而是一张三四米的大网,网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皮鞭,手铐,带刺的棍子,项圈……五花八门。李顾惊恐的看着‘凉糕’,欲言又止。

“我不好这口,那间房没收拾。”他依然淡淡的语气。

李顾是相信他的,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于是胆子大了起来:“这个布条是干嘛用的啊?”

“还这么精神?!是我刚才没让你尽兴,要不我教你,试试?”

“不,不用……”李顾赶紧钻进被窝,被’凉糕‘搂进了怀里。

’凉糕’不是一个风趣幽默的人,李顾甚至觉得他不会开玩笑,所以他这时的调侃,李顾觉得是恐怖的。

“这里很安全,你可以一直住,如果不舒服就给小超打电话。”’凉糕’的手在他后背轻轻摩挲,漫不经心的语速像哄小孩子。

“不住!没有不舒服!”李顾总是用第一反应解决问题,怎么会不舒服?你怎么就能预测我不舒服?我偏不,我很舒服!给别人打电话,算什么个意思!让我一个人住这里,又算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我的电话是9061013!”苏泽华凝视着对方带着三分任性七分稚嫩的脸,实在不明白这人怎么可以单纯到这种地步,像是未经涉世的孩童般,心里竟有些愧疚。

“哦!”李顾感觉到他在笑,很温柔的笑。

“最近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妈妈是不是叫你小顾?”

“有时也叫儿子。”李顾的声音有些嘶哑。

“电话号码记在脑子里,不要写在电话本上。”‘凉糕’没有回答他,但似乎很满意,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顾大人,你很美好!睡吧!”

这是病句吧?!李顾却害羞起来,翻身背靠在他胸口,头埋在被子闷闷的说:“你才美好。”

猝不及防的回答惹的’凉糕’一声轻笑,把他往胸口紧了紧。他对李顾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情绪,往往需要经过彻底的占有才能发泄出来。

因为这个人儿太轻忽了,仿佛一个不留神,便能像氤氲的轻烟般,霎那间消散无踪。

六自取其辱

早上起身坐在床上,李顾对’凉糕‘说的话,才彻底有了一个切身感受。

屁股碰到床垫的时候,他疼得"嘶”了一声,牵得嘴角动了动,像提线的木偶一样,表情僵硬。

他摸着床垫,脚尖先落在地板上,脚掌与地面完全接触,双腿交错往前行走,臀间摩擦传来的撕拉干涩的痛感,让双腿像被麻醉一样,支撑的力道陡然从膝盖松懈,没走上几步就踉跄了一下。

李顾忍痛洗漱完,没骨气的拨通了梁云超的电话,“哥,我,我想麻烦你送我回家。”

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姿势上的车,到家下车前,梁云超递给李顾一个袋子:“梁总让我给你的,确定不需要我扶你?!”李顾一把抓过袋子,尴尬的摇了摇头。

下午四五点,南方冬天的太阳给人带来的不是暖意,反而让‘凉糕’燥热,他克制着焦灼的情绪,一步并两步的上到二楼,敲了敲最里面那间房的房门,没回应,一拧,门居然没锁,“李顾!”

七八平米左右的房间,薄薄的小动物图案的窗帘挡了个寂寞。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矿泉水瓶,如果没有这些瓶子,屋子还是挺整洁的。

床头老旧的柜子已经掉了漆,失去了本来的颜色,上面还横着一个空矿泉水瓶和一台bb机,床的另一边则是一个简易的衣柜。小窗户下放了张一米左右的老式长条桌,上面只有一个未打开的孤零零的塑料袋……

隐约听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李顾费劲地睁开眼又被外力沉沉地压了下去。

“谁…啊”他从摇晃的缝隙中看见一个人的影子。

‘凉糕‘下意识探出手摸了摸李顾的额头,额上传来的灼热温度让他的眉毛立刻皱成了小山峰。

‘凉糕’胡乱在床上抓了件衣服给他套上,“干嘛……别动……”李顾嘟囔。

“再不动,你就死在这儿了!”’凉糕’无视房东惊讶的表情背着李顾走出了小院。

凌晨一点多,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刚想抬起手,才发现手上还打着吊瓶。

“喝水!”李顾沙哑着嗓子喊道。

从厕所里走出来一人,“你醒了,我刚去上了个厕所,还以为你会睡到明天早上。”

“超哥?你送我来的?我怎么了?”李顾疑惑的看着梁云超。

“你发烧了,医生说幸好你应该喝了好多水,加上身体素质也不错,只要今晚不发烧,就没什么大事了!哦,对了!你要喝水是吧,我给你捯!”梁云超的回答避重就轻。

之后的三天,一日三餐都是梁云超负责送来,而且变着花样,每餐都不重样。

“你不用上班吗?我自己可以的。”每天看他跑上跑下,李顾挺不好意思的。

“我……最近不忙。”梁云超推了推眼镜,样子憨憨的。

“你那天怎么想起去找我?要不是你,我可能会烧成傻子……”

“那天…不是我,…是梁总送你来医院的。我只是过来给你办住院手续。…那天梁总call了你几遍……你没复机,他就去找你了……他不太方便在这儿……也忙,所以安排我照顾你!”撒谎对梁云超来说太为难,他只能实话实说。

李顾看出他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也没再追问。心里又开心又失落,开心的是,迷迷糊糊中那个坚实的背是’凉糕’,失落的是,在医院几天了,他也没来看看。

而他和梁云超经过这次对话以后,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好好照顾你,是我的职责;被你好好照顾,是为了配合你工作。

看身体没什么大碍,李顾第五天去办了出院手续,被告知住院费用已经结清,李顾知道肯定是他。算了算日子,和他约定的一个月不仅到期,还超了两天。

回到小院,刚一进门,房东大妈一见到李顾夸张的说:“小李子,你可算回来了,你那天把我吓死了,趴在你表哥背上一动不动,小脸通红,要不是你表哥来,就出大事了……”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李顾尴尬的回应。

“我担心事小,你那个表哥紧张的脸都青了,怎么突然就病了?现在好了吗?没什么大事吧?!我都说那些资本家就是剥削阶级……”

“好了,没事了!就是感冒引起的发烧。你刚才说我表哥?”李顾很诧异。

“就是背你下楼的那个呀!你不知道,他当时见你那个样子,急的背着你走路三步并两步,我后来才知道,他去小卖店打听到你住这儿的,以前也没听你说起过你有个表哥,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我差点不让他进来,要不是他手里拎着你爱吃的罐头……”

这么多天,房东大妈终于见到当事人,可以尽情宣泄那天的’惊心动魄’,直到见到李顾似乎有些疲倦,才依依不舍的’放’李顾上楼休息。

回到房间,窗台下的桌子上放着几罐鲮鱼罐头和几瓶矿泉水,李顾想象不到,平时不疾不徐淡泊的一个人,该怎样的口气去和别人打听自己的住处,还顺便帮衬了一下,又是怎样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路,紧张的脸色发青。

桌上的塑料袋,是那天下车前超哥给他的,打开一看,李顾的脸腾的又红了,是用在’那个地方’的外用药和一些消炎药。原来他早就有准备,只怪那天昏昏沉沉回家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打开。

表哥?!李顾心里有丝丝甜在蔓延。

休息了一天,李顾去上班了。以前去上班的盼头是每天的两百块,现在好像有了新的期盼,以至于每天骑车到’公司’都不超过四十分钟。

可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时不时雅哥通知他下班去签字时,李顾才知道,他还在这个星球。因为只有他,会往李顾的名下订包厢。

bb机依旧固执的从没响过,快没电了,还有换电池的必要吗?纷繁复杂的情绪郁结在李顾心口。

约定的时间到了,就意味着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牵连了吗?!

又过了几天,李顾终于忍不住,用’时光走廊‘的座机拨通了‘凉糕’的电话,听筒里传出他的声音时,李顾的竟有些紧张。

“你好,我是……我是顾大人!”

“顾大人?你好啊!身体好了吗?”他好像有些意外。

“好了……就是,就是想谢谢你送我去医院,还帮我结了住院费……”

“好了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我想…你有空的话,能不能今天晚上来接我下班,这几天下雨太冷了……”李顾鼓起勇气,胆大了一回。

话音未落,听筒里传出“……几点去接你合适?”他似乎在笑,很开心的那种笑。

挂了电话,李顾有些雀跃的走进休息室。

“小可爱,听说你前段时间生病了,我怎么看着你红光满面呢?”be很少停留在休息室,上班时间他总是忙碌的穿梭在各个房间。

“谢谢哥惦记,我早好了,都上好几天班了!”

“身体才是本钱!还是要多注意!你现在每天都有订包,不错啊,越来越进步了。听说推的’十三’都快赶上我了。”be点了支烟,漫不经心的吐着烟圈,敷衍的夸赞道。

“哪有?瞎猫撞到死耗子。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李顾不想在’榜首’面前提那寥寥无几的’战绩‘。

“哎!撞钟了,在这儿躲躲。”’撞钟‘是指熟客人撞在了同一时间。本该是糟心的事,李顾却听出be炫耀的口气。

“be哥太有魅力……”

“哪有什么魅力,无非是给了他们想要的,来这里的人,谁会看你的魅力?!就奔着填满空虚而来……”be苦笑着灭掉手里的烟,看向李顾:“客人没有心,他们只是一张张钞票。掰弯了我们,他们一样做直男享天伦。所以宁愿交身也不能交心。”

“……”有点深奥,李顾需要慢慢消化。

晚上十一点,李顾上了’凉糕’的车。

“嗯……”一见到他,李顾内心像开了花,“我请你去吃宵夜吧?”

“好!”’凉糕‘爽快的答应,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将车掉了个头。

到邻市找了一间大排档,他点了几个菜,把粥推到李顾面前:“吃点清淡的对身体恢复有益!”

“那你还给我买鲮鱼罐头!”李顾脱口而出,那语气,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充满浓浓的’嗔怪’意味。

“那是……”’凉糕’顿了顿,“顺便,顺便买的!”

“这个给你,我刚换的电池!”李顾本想问他为什么那天会去找他,却被他的回答憋了回去,赌气的把bb机递给他。

“你留着吧!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凉糕‘看见bb机,微怔。

“卖了还值好几百呢!一个月到期了,你可以留给下一个人用!”他的表情李顾尽收眼底,报复的惬意爽至头顶,既然你要玩欲擒故纵,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

“好!”’凉糕‘恢复了平时说话那副淡然的表情。

听完他的话,李顾刚刚攀上的顶峰突遇寒流,从头冷到脚,失落,无助,愤慨……五味杂陈,为了掩饰,只能疯狂往嘴里塞东西。

“李顾!你是不是喜欢我!”‘凉糕’很认真,那双弧形温柔的眼深不见底。

“啊?啊!不知道……”李顾一愣,只觉自己的一双眼睛好像撞进了一汪深潭里,深得不见底,深得看不见任何波澜。

“试想一下,我也骑自行车,你会让我来接你吗?其实你喜欢的是我的钱!你觉得我对你好?那是因为我花钱了,既然花了钱,我为什么会去找气受……”

李顾听出点端倪,低着头,胸膛剧烈起伏着,’凉糕’深吸口气,徐徐吐出,“所以,我可以花钱买你一个月,也可以花钱买你同事一个月,同样也会这样对他,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哪你为什么还把订的包厢记在我名下?”李顾感觉自己好像是条纠缠他的藤蔓,他迫不及待的想从自己身上剥离,可李顾不甘心。

“给谁都一样……”

“我其实…不是……”李顾想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可实在编不下去了,’霍‘的站起来,“梁总,打搅了!”说完,转身就走。

苏泽华的话,连带他的神情,像把淬了毒的匕首,光是泛起的寒光,都能灼痛人的眼睛。

坐上出租车,李顾感觉到自己的胃一阵强烈的收缩,恍惚的说:“时光走廊!”

师傅从后视镜看了看这个乘客,白色戴帽卫衣牛子裤,看上去很年轻,虽然脸色不好,也掩不住他的俊朗帅气,沉迷灯红酒绿的高消费的地方,富二代?师傅一咬牙:“五百!”

李顾想也没想,从钱包里掏出准备请某人吃宵夜的五百块钱给出租车司机,然后看向窗外,大脑也一片空白。

’凉糕’那平静的语调汇成的利刃,一刀一刀的剜着他的心。

除了疼,还是疼!

以为感觉是相互的,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明明在电话里他的声音轻快又愉悦,明明见到他时,他眼里充满了喜悦,最后却用平静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表情诠释了:李顾,你在自取其辱!

仿佛整个人瞬间被活生生的解剖开,过后才开始持续的绵延的痛。

他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凉糕’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也许是他帮他提单车时,也许是打开背包时,又或者是’清风拂过’时……但这这些都不重要了。

与那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熬成了今天的满腔苦痛。

不自觉的追逐他的背影,渴望他的关怀,是真的喜欢他吗?是为了拿了钱以后让自己心安理得而去追逐他,还是因为喜欢他而追逐他?

从打开那个背包开始,默许了自己的贪婪和无耻。心里不愿意承认,李顾潜意识里在用身体维持两个人之间的平衡,在他面前早已没有了底线,所以今天活该!

‘时光走廊’除了二楼ktv还正常营业以外,别的楼层都安静了下来。四楼走廊一片漆黑,李顾摸黑走进休息室。

平时热闹嘈杂的休息室一片死寂,横七竖八的凳子控诉着这些人离开时的匆忙和无情。

在黑暗中,李顾抱膝蜷缩在了墙角处的长凳子上。

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一个人面对黑暗时,疼痛好像越来越清晰……

他的话字字诛心,在耳畔挥之不去…

’清风拂过‘那晚就像一场梦,双唇间的摩挲,耳边的低语,在他怀里像被浓浓的爱包围,让李顾耽溺沉醉。

李顾清楚记得,他曾说过不准爱上他,难道也曾有人沦陷在他云淡风轻的温柔里?所以他阅尽了‘千帆’……早就认定自己只是他过眼的云烟……

在四楼’的人,大部分来的时候,都以为等有一点钱就会离开这里。

再过一段时间之后,找各种借口各种理由让自己继续留下来,因为吃过了鲍参翅肚,吃糠咽菜就难以下咽了。

没人会承认是虚荣心作祟,李顾曾在一本书里看过这样一句话:人的虚荣心是与生俱来的,后天的修养也磨灭不了。虚荣心很不容易死去,在某些顽固的场合,它甚至比它所依附的人活得更久。

于是在这个顽固的地方,让很多人失去了理想,磨灭了斗志,毕竟没有什么地方,靠会编故事,靠笑颜如花都可以’轻松‘挣钱。连性向都可以随着金钱的多少,可弯可直。

于是来这里的人,前赴后继,一拨又一拨,走着’老人们’走过的路,经历着他们的经历,从新人变成’老人‘……

谁换了最新款的包,谁带着某少送的表,某总来了,送给那个谁谁一套高定的西装……洋洋得意的攀比,各种奢侈品堆砌出来一件件’商品’,时间一长越来越空虚,越来越无止境。

他们攀比的那些李顾从来不羡慕,却也享受在连续每天定包厢后,他们虚伪的夸赞。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沦陷了!沦陷在自以为的风光里,而这风光是’凉糕‘给的!

李顾头靠在膝盖上,抱紧孤独的自己。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晚上,李顾似有似无刚发出的‘爱’的嫩苗被’凉糕‘无情的掐掉,他的感情被迫仓促叉突兀地画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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