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微地带上,郁宛西静静地躺了一会儿,随后翻身下了床,赤脚踩在温暖的地板上,阳光依然懒懒地流泻,微风轻轻吹荡浅色的落地纱窗,这个午后如此温馨柔美。
郁宛西蹑手蹑脚地打开橱门,换一身简便的衣物。陈列在橱柜里琳琳朗朗的名牌衣服象征着这个家男主人的成功,可是这些以后怕是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她也用不着再用这些所谓的名牌来包裹自己,郁宛西没有带走任何值钱的饰物,简单的随身包里唯有几百块钱,既然选择离开,那么就应该彻底,而她也是时候学会独立和自力更生。
郁宛西轻轻地走到床沿边,最后亲吻酣睡中的阳阳,如果还有什么不舍,阳阳是她全部的牵挂。可是阳阳终于还是长大了,而且会在以后的成长中慢慢不需要她,阳阳已经学会自己生活了。
第一次郁宛西用偷偷重配的钥匙打开了被邵士森尘封的抽屉,抽屉里静静地平躺着一本陈旧泛黄的日记本,蓝色的封面让她清楚地记得那里一直记录着郁宛琪全部的心事。可是即使是郁宛西很早便有了钥匙,却也一直未去打开,郁宛西知道这本沉甸甸的日记里,每一页每一句每一字都有郁宛琪和邵士森的故事,她原来一直那么害怕去读懂它,读透它,害怕走进她们的故事;害怕那一年郁宛琪和邵士森一起离开盐港镇;害怕在门背后偷偷看他们的幸福生活;那是一种看不见的遗弃,将她生生地隔绝在他们的幸福生活之外;那一年的尾巴重新**裸地揭露出来,不管承不承认,其实郁宛西是最怕伤害的那个人。
最后郁宛西将日记本放入包里,既然已经选择离开,选择退出,那么宛琪和邵士森的故事,她还有什么不敢去触碰的呢?
郁宛西踮着脚尖下了楼梯,楼下有一间独立客房,她透过门缝看了看熟睡的母亲,重遇之后她没有叫过妈,其实就算以前,她也很少像郁宛琪那样天天围着母亲转。母亲侧睡着,身子微微曲起,凹凸分明的骨骼张扬地显露,母亲终于还是老了,她一生经历如烟花般炫灿的爱情也如昙花一现般的逝爱,终于还是悲剧地走完了大半辈子。以前因为得不到爱,她恨过母亲,也怨母亲当年想带走的人一直都是郁宛琪,其实有什么好怨的呢?每个人都有他的无奈与痛苦,郁宛西不过是一对不相爱不信任的夫妻错误的产物,甚至是阴暗下的恶果,可是这一切又是谁的错呢?
爱本没有错,可是爱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郁宛西提着简单的行李,简单得只不过是出门买菜。走出门口已有一辆预叫好的出租车在那里等候,最后回头望向这个富丽的城堡,在这里她也曾有过温暖,只是伤比暖更加深刻些吧!
快地上车,任车急地驶出这片寸金寸土的别墅园,这里终于还是和她没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