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速上西山,验明真假,还天下公道……”皇帝陛下下令。
空中金光大作,三道金线落在西山,皇宫特使驾到!
最前面的一人乃是宫中太医令,他负责验明这颗药丸是毒药还是解药,其实在来之前,他已经准备了一套标准说辞。
那就是:这药带有一定的毒性,但玉凤公主殿下的病情复杂,需要此药才能解。
三皇子无辜,陛下无辜,而林苏污告皇室宗亲,罪大恶极!
这是他这个太医令的权威发声!
但等他到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柱圣香。
林苏指着圣香告诉他:“太医令大人,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你的说法至关重要,我已点燃圣香,你就验吧,对着圣香公布结果吧!”
太医令全身皆冷,验了药丸,看着圣香,内心无数次盘旋纠结,说真话得罪皇帝,说假话……眼前一关就过不去,圣香当面,敢说假话那是找死!
他终于还是宣告,此药丸乃是剧毒药丸,对于公主……有大害!
宣布完毕,太医令全身尽软。
文心也终于算是保住了。
三皇子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也全身如水洗……
一只皇印穿空而起,里面传来威严的宣布:“三皇子姬言,毒害玉凤公主,栽赃君父,罪大恶极,革去亲王位,贬为二等汝阳王,限明日午时之前,离京返回封地,未得诏,不得入京!”
三皇子颤抖谢恩,慢慢起身,身子轻轻一软,差点瘫倒。
多少年来,他与太子明争暗斗,渐渐占得了五分天地,而如今,却落得个暗然离京的下场,这一去,他还能再回吗?
皇位之争,他真的输了吗?
并不是输在太子手上,而是输在面前这个人手上。
林苏,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出了西山别院,刚刚踏出,一口鲜血喷向天空……
玉凤公主看着林苏,眼中流过千言万语,终于起身向各位俊杰鞠一躬,致谢,返回后院。
几个女子也跟了过去。
林苏也返回了自己的客栈。
一进门,后面跟上了章浩然,窗户轻轻一响,李阳新、霍启和秋墨池一个不缺,全都在他的小屋里集中。
林苏手一起,一个“封”字融入墙壁,声音封锁。
章浩然开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三皇子为什么要毒害公主?”秋墨池道。
林苏目光抬起:“理由是有的!”
什么理由?
比如说,玉凤公主目前有肥皂厂的四成股份,如果她突然离世了,这股份就是皇家继承?三皇子以前靠着定州侯的澡豆和浣角,取得大量资源,从而与太子抗衡,现在定州侯的产业基本废了,他如果能够拿到这四成股份,取得的财富,可不比从前少。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震惊……
这只是分析三皇子,那么陛下呢?
陛下是否有理由借三皇子之手,毒害玉凤公主?
也是有的!
但这话太犯忌了,没有人敢说出来。
想一想都让人后背发凉。
良久,章浩然轻轻吐口气:“你今天这么干,陛下想必不快……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章浩然这话还是客气话,陛下何止不快?是恨不得将他凌迟!
林苏轻轻一笑:“没有今夜这事,陛下对我也不快!”
这倒也是,林苏不管做什么,陛下都不会喜欢,以前不喜欢,现在更不喜欢,以前找不着杀他的理由,现在还是找不着,那有什么好纠结的?
散会!
西山之上,众女也散了。
只剩下一人,李归涵,她静静地站在窗前,宛若与窗外的月色融为一体,身后的玉凤公主轻轻托起茶壶,架在滋滋响的火炉上……
“今夜要杀你的,其实不是三皇子!你看出来了吗?”
玉凤公主轻轻一叹,没有回答……
“我苦思良久,回想整个局面,事到如今也只能找到这一条解法,而他,却在片刻时间就找到了这唯一的解法。”
玉凤公主眼睛微微闪光:“世人都说他行事轻狂,但却是滴水不漏。”
嗯?李归涵有了兴趣,你说说他以前的事情……
这事情一说,就促成了一次彻夜长谈……
玉凤公主说了他当初杀使的事情,说了摘星楼上的博弈,也说了他与秦放翁的博弈,说到后来,她都情难自已……
李归涵眼睛亮了,如此复杂的棋局,如此艰难的博弈,任何一步踏错,他都将尸骨无存,但他偏偏步步走到了如今,每一步,他的选择都是正确的,一步都没有错过。
最后,李归涵叹了口气:“此番如果不出山,我还真不敢相信,当今天下会有这样的年轻人。”
“姐姐,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夜妹妹求你一回,帮帮他!至少在圣家那个层面,你可以帮他!”
李归涵轻轻点头:“我答应你,圣家那边交给我……京城乱局,非我所长,你这边,自己保重!”
“你不需要考虑我,他若安好,于我便是晴天!”
李归涵深深看她一眼,玉蝉一鸣,她的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
次日的京城,天高云澹,章浩然京城送别林苏。
今天是八月下旬。
距离京城上任过去了二十多天,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多天,但林苏可真没闲着,他走江湖,经历生死之危,几日几夜不眠不休,拿下秦放翁这个二品大员,京城办厂,将定州侯打下云端,妙计筹谋,将天机观斩于马下,当机立断,拿下三皇子。
这些大事,等闲之人一辈子都做不到任何一件,他二十多天时间,全部办成。
他看似悠闲自在,但大脑的疲劳还是有的,他需要休整。
风波诡谲的京城,他不可能让自己真正放松,唯有家,才可以。
所以,他打算回家休完自己的假期,赴龙儿之约,然后返回京城,参加面前这个好友的婚礼,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
他将奉监察司的指令,远赴西州。
这次监察,看似常规公务,其实他清楚得很,这是他踏入官场之后,跟张文远的一次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