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言的话语令满园出现了大约五秒钟的寂静。苏悦儿静静的打量着白子言,此刻她已经搞不清楚现在的三爷到底是哪路的!
五秒钟后,有从这遗训里回神的,也有眼神交汇迅速交流完毕的,更有迅速达成共识的,立刻满园里宗亲们像是沸腾的开水,全都开始冒泡了。
有对这遗训表示不满称为荒谬的,也有对遗训表示赞同认为有世家气势的;有对这事表示新奇的,也有对这事表示不屑的;总之是宗亲们热闹的发言各抒己见,但基本上都没说到正题上,只到最后宗族族长抓了拐杖砸了地面,用砰砰的响声令周边的都安静下来后,才说到了点子上:“这遗训有等于无啊,白家三房,如今只得大爷房里有孙子辈的,可是那是两个女娃娃还是庶出,怎么可能担当家主?二爷这边是没动静,可你三爷也才新婚,哪里有子嗣来继承呢?”
白三爷转头看向了青红:“大嫂和我大哥成亲也有近两月的时间了,也许有喜讯呢!”
这话出来,听的苏悦儿拖下巴的手指蹭了蹭:这意思该是和我一路。出面来帮我拿家长?可是怀孕这事,你当是挖坑啊,挖一个就成?再说了那是青红
想到这里苏悦儿的眼皮一跳,心叹倒霉,三爷这是给悦王送菜了,果然悦王指手划脚起来:“诶,说的有道理,倘若白家大奶奶有子嗣在身,这也不用争什么了,家主之位必然是按照遗训给子嗣,只需寻出个合适的人代管数年,待大胖小子长大成人,这事也算了了!”说着一招手:“老太医今个好像是来了的吧,我先前还瞧见他来着,不如请他来给大奶奶诊一诊!”
当下就有家丁从人群里把上了年纪的老太医请着往堂前去,苏悦儿便看了周和安一眼,周和安再次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苏悦儿便只能托腮的等着。
老太医到了堂前给青红把了脉,继而摇摇头表示未有,帘三爷的神色都变了:“怎么?大嫂没动静吗?”
苏悦儿瞧他那样子便是眨眼,心说:怎么着?我还要有了才对吗?
而此时二爷已经笑了:“三弟,你看看,大嫂也没身孕,这遗训还不是正如族长大人说的那般,有等于无。”
“不,不应该”三爷的嘴里念叨着脸上显lou疑惑的神情,而此时悦王一清嗓子。伸手搭上了三爷的肩:“三爷,你一心呵护遗训,本王身为白家的好友也是希望可以让老太太的遗愿达成的,但是有句话呢,我死前想后的,觉得还是该说的好。本来今个是出殡,自是不该再提一些不好的事,但局势成这样,三爷又是一心呵护遗训的,我也不妨把有些话说透吧,这大奶奶如今无嗣还好些,她要是有了,只怕更无资格继承白家家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爷转头而问,悦王却是看着那些白家的宗亲说到:“列位白家的族人,有件事本王日前刚刚得知,一直很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今日里看大家如此呵护白老太太的遗训,我也就直言了,得罪之处,失脸之处,哎。我也只能当个坏人喽!”说着他瞧了一眼白二爷,白二爷便上前假惺惺的做求饶状:“王爷,事关白家体面,王爷您三思啊,这事,说不得!”
“可是不说的话,对白家不是好事啊!”悦王作势为难,和二爷一唱一和,三爷瞧着他们两个如此演戏,便是后退一步却精明的不搭话只默默的瞧着了。
白子言精明的不去接茬,只眼珠子不断转着似思量对策,而那宗族里却有不开眼的傻瓜凑上去问话问到底是什么事,于是悦王用一幅惋惜的神情加之斥责的目光的看向了青红,伸手指着她说到:“这等妇人根本不配做白家大奶奶啊!”众人不明白悦王的话什么意思,但先前的铺垫谁都能想到是大奶奶苏氏做了什么,于是一时间各种眼神都扫向了青红,苏悦儿的手也捏紧了下巴。
“到底是何事?王爷还请明示!”族长大人坐不住的开口了,于是悦王叹口气,顺利成章的说到:“各位,白家大奶奶苏氏的嫁给白家大爷前,乃是有婚约的人,这个,各位都是知道的吧?”
平城的人谁不知道呢?当时就曾诟病过这位大奶奶是嫌贫爱富的,后来也有人说是因为白家老太太瞧上了苏氏的八字觉得对大爷好,亲自出手拆了人家的亲,成就了他们的姻缘,反正各种版本的都有,苏氏是正邪各占一半的。
如今悦王提起,众人的眼神里立刻色彩斑斓。苏悦儿坐在人群里都能感觉到这些人的眼神灼热,便觉得这如同媒体加了无数的闪光灯在青红的面前,照的人两眼发白,如同被扒光了展览一般。
“其实呢,这位白大奶奶在静月庵寄养的时候就和一人生情,更在那人娘亲的坟前与其私定了终生,只可惜啊,郎情妾意下美梦一场,却是镜花水月终究不能在一起,那人更是娶了正妻把她忘了个干净,可叹她连身子都给了人家,如何肯嫁给别人?就算她愿意,夫家若发现她已非完璧,又怎会容她?恰此时,她知道白家大爷有意选媳,便自持容貌过人,退了张家的婚嫁进白家,像那白家大爷已是痴傻,又如何分辨是否完璧”
“不可能!”三爷大声的否定,苏云儿竟也激动的跟着点头言语到:“这一定是哪个恶人污蔑我姐姐,我姐姐才不是!”“别激动,初听这事我也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苏氏自持能哄骗痴傻的大爷。却未必能哄骗过白家的一家大小,尤其是精明非常的白老太太,所以我也疑心会不会是流言,可是,我在东方家遇到了一个人,和她一时对话后,我便发现了蹊跷。”悦王说着伸手指了站在青红身后的红玉道:“这人叫红玉,原先是白家的丫鬟,是大奶奶的随身丫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红玉被指行事不检点与东方家的少爷有私情。便卖给了东方家,大家知道我的妹妹是和东方宇订了亲的,所以本王很生气,便打算教训下这丫头,结果,这丫头告诉我,她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因为她知道了许多秘密。”
悦王很会讲故事的又丢下一个包袱,却不打开,只冲着红玉问到:“你原来是白家的什么人?”
红玉低着头答到:“我本是白家的一个大丫头,跟在大奶奶身边伺候,后来大奶奶将我抬成了通房跟了大爷。”
“你和白大爷可有肌肤之亲?”悦王问的好生直接,宾客们都不免发出一点唏嘘之声。
红玉摇了头:“大爷也曾与我同房就寝,但,但未有肌肤之亲。”
“看来你不得大爷喜欢啊。”
红玉似怨恨般的冷笑道:“哪里是什么不得欢心,不过是他人痴傻了,不知人事不能人道罢了。”
“什么?”三爷惊的后退一步,宾客们也一片咋舌,苏悦儿咬着牙的看了眼周和安,她已经打算要是周和安再不动作,她一定冲上去杀了红玉,再亮出青红的真身,大不了就弄个鱼死网破,而此时周和安总算是动作了,只是这个动作轻微非常,只是大拇指和食指在搓动,而他的唇也蠕动着,似乎念着什么咒语之类的。
此时悦王满意的看着大家震惊之色说到:“你们很震惊对吧,我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还为大爷惋惜过,可是日前我帮着处理白家丧事的时候,想起了我听到的流言就打算和白家大奶奶说说,结果我才只是说我听到的,这苏氏便给我下跪磕头求我不要说下去,我很吃惊,便质问她那些事是不是真的,结果这苏氏大约吓坏了。竟昏了过去,不得已我寻了稳婆来查验,结果她果然已非完璧之身。”
“哎!”白子轩一声叹息看着老太太的灵柩便哭:“白家的脸面啊!”三爷却是摇头:“不,我不信,这,这怎么可能?老祖她”
“三爷!”悦王转身看着白子言说到:“本王难道会骗你吗?要知道我说出这事来,可比你更要承受压力,要知道,和她有不轨的人,可,可身份特别!”
三爷立刻抬头:“谁,是谁?”
悦王不答,三爷便要伸手去抓王爷的衣服质问一般的往前冲,二爷立刻冲上去挡着,于是三爷顺手就抓了二爷的衣领要问,此时二奶奶咋咋呼呼的上前嚎到:“三爷你别这样对你二哥啊,他有没错,错的是太子爷!”
忽而的一句令场面被静止般的石化,三爷看着叶雨晴唇瓣哆嗦却吐不出一个字,而二爷却一巴掌甩上了叶雨晴的脸:“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