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去刑场?那我该去哪里?
蓦然地,一枝冷箭射进了这美好安宁当中,那是汉宣帝的声音。
“朕差点忘了告诉子服,朕已在朝上封洛为太原郡守,太皇太后与朕打算在长乐宫中设宴,为洛践行,那一天恰巧便是霍家行刑之日。子服,是要去天牢?还是,随朕往长乐宫?”
是啊,今天,我本来不该去天牢,我应该去长乐宫,我应该去为司马洛践行。可我不想和他践行,我不想和他诀别,我不想,所以我选择去天牢。
很可笑,不是吗?好像,我不去给他送行,他就永远不会离开。
“洛已无颜留在长安,请陛下准洛辞官,永离京都。”
我也在追求永远,他也在许诺永远,然而,他的永远却是破灭我的永远。直到这一刻,才真切地体会到了破灭。
破灭后的我,躺在这个矢志远离的男人的怀里,这算什么?老天送给我的,虚伪的同情?还是绝妙的讽刺?
恨!那心如刀割的剧痛,那自我麻痹的辛苦,统统转化作了恨。
如果,不能牵手一辈子,那我宁可一个人站在路边,哪怕哭到老,哭到死。如果,他给我的慰藉只能如此短暂,那我宁可一辈子浸在这血腥阴森里,哪怕腐烂朽坏,不得善终。
直起身子,使劲地推他,用我仅剩的一点骄傲,强弩之末的骄傲,推着他,向外“你不是在长乐宫吗?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你走啊,你去太原做你的郡守啊,你不是要永离长安吗?你走啊,走了永远别回来!”
但是我推不动他,他的双臂用力地搂住我,我每推他一下,他就多加一分力气,所以,我越推,他就搂得越紧。
也有剧痛,也有辛苦,在他的咽喉处哽塞着,却哽塞不住那澎湃的情感。
“子服,你现在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叫我如何走得安心?子服,我一心要你幸福安乐,可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跟着,有人说,不是我在说。
“倘若你不能安心,倘若你认为朕给不了她幸福安乐,你大可背弃朕,带着她逃出皇宫,前提如果你们逃得掉的话。”
汉宣帝立于门边,冷冷地,冷冷地开口,那一刹那,我似乎重温了一遍,初至刑场时那钢刀林立、囚衣遍地,等待死亡的压抑。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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