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受不了吗?这样就心疼了吗?报复,的确是一种极度的快感,我享受这快感。
“霍成君,幸亏你没有亲眼目睹当时的惨状,没有亲眼目睹,你就想象不到那到底会有多惨。那么多的人头,就像切西瓜一样,手起刀落。你应当听说,陛下下旨,是不允许有人替你们霍家收尸的。当然也没有谁会为你们霍家收尸,长安城的百姓,恨你们入骨,你知道他们是怎样对待你娘、你兄长、你侄儿他们的尸体吗?就像踢一块石头,踩一滩狗屎,你娘,那样一个美人儿的人头,就那么生生地叫人给踩烂了,烂到什么程度,我没敢看,不过,我想也许你夜里做梦会梦到也说不定”
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即便我的描述没有绘声绘色,听在她霍成君的耳里,也远远达到并超过了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效果。
霍成君的那张脸,那瑰姿艳逸的花容月貌,仿佛被什么反复搓扁揉圆了似的,柳叶修眉,善睐明眸,桃腮杏面,丹唇皓齿,俱都挤作了一团,难分彼此,只突出了那鼻子,原本娇俏,却暴起了粗的鸡皮样的疙瘩。
我以为她会挤爆了那绝色的五官,不料,她却在那面部的挤扭中努力地咧开了双唇,扯出夸张的弧度,她颤着两颊的肌肉,笑开了怀,笑声若黄鹂出谷。只是这黄鹂生着一颗毒蛇的心。
“廉子服,我霍家的下场的确凄惨,可是,你以为你的下场,就不凄惨么?原本那两次设局,只是想让你当不成皇后。可如今想来,你当上皇后,要比不当皇后更加凄惨。听说,你为了保司马洛一命,居然甘心将他拱手让人,白白便宜了晋平那个寡妇。我还听说晋平的床第功夫,可是厉害得紧,生生地熬干了她那个死鬼夫君,但不知这司马洛吃不吃得消她那狐媚功夫。唉,你们两个当真是同命相怜,一个要承欢长公主,一个要承欢陛下,当司马洛要搂着晋平那贱人颠倒云雨,你还要躺在陛下龙榻之上陪他共赴巫山,廉子服,这样的夜晚,我的凄惨、我霍家的凄惨怎能与之相提并论?”
我不得不承认,霍成君那绘声绘色的本事,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起码,她听了我的描述,还能笑得出来。而我,却是很想捏碎了她那张鹅蛋俏脸,或者我更想捏碎了霍成君描述的画面里,那个缠在司马洛身上和他巫山云雨的女人。
虽然,我捏不碎假想中的那个女人,我也捏不碎霍成君,不过不要紧,我还有一招更绝的,我能让她比被捏碎了还要痛苦万分,是的,我要让她痛苦,比我痛苦,十万分,百万分!
“哈,哈哈”也许我同样生了一颗毒蛇的心“霍成君,要说凄惨,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人生在世最大的凄惨。我和司马洛再怎么惨,也惨不过你,起码我们还能时不时地见到彼此,而你呢,你穷尽此生,也见不到你爱的那个人了,你再也见不到萧屹了。”
霍成君猛地止住笑,瞪大了的双眼,惊惶到无助的柔弱“你,你这是何意?”
我不会再为这柔弱而心软“霍成君,你给我听好,萧屹死了,他早就死了。早在他那天跑出昭台宫,去为你向陛下讨公道时,就被陛下乱棍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