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阿满报仇,我做了一架风车。
小时候,我最拿手的,就是做风车。曾经,风车是我童年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玩具。西汉没有彩纸,我便将竹片削成极薄极小,如手指形状,削出花瓣样漂亮的圆弧,再蒙上轻红的纱,稍一拨弄,转动起来,也是极其好看。
我便坐在蓝天下,草地上。蓝天上有很好的阳光,草丛里开满了鲜花,我举着风车,风车在空中,骨碌骨碌转得欢快,我唱着那首歌。
“红风车,转一转吧,福来我家;
求丰收,雨点降下,花儿别怕;
红花开,笑一笑吧,福来我家;
云飘飘,听风说话,娃儿别怕”
正如霍成君所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唱过歌了。我以为再开口,那声音定然沧桑艰涩,不料听在耳里,仍是清甜如昔,尤其唱这般清甜的歌,便越发地清甜醉人,仿佛歌者心中充满了温暖,充满了爱。
是吗?我的心里,还有温暖?还有爱吗?
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出现在了眸光的尽处,我的歌吸引着他,我的风车也吸引着他,他望着我,带着些偷摸的顽皮,慢慢地靠近,那顽皮里,还有一丝艳羡与,渴慕。
他就是我要等的人,我为他做风车,我为他唱这支歌,我回望着他,淡若轻风、暖若温阳地笑“淮阳王殿下”
我应当这样称呼他,张婕妤之子刘钦,汉宣帝今年刚刚封他为“淮阳王”
常宁殿。
张婕妤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大吵大嚷,如泼妇般,哪里有半分夫人的高贵典雅。
“廉子服,廉子服,你把我钦儿弄到哪里去了?廉子服,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