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军中杀伐之气。
“哼!”
“一阶小小的百夫长,岂知兵法?”
“你且看那大道,其上偶有飞雀盘旋而不落,必有伏兵埋伏,小路固然不易运粮,但只需将士们用心,尽力送粮,纵有些延误罪名,本将军一力承担。”
苟安语气坚定,神色自信。
真当他,没读过兵法?
区区一小计罢了。
哪里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苟将军深谙兵法,这一点属下拜服。”
“只是云岭大道纵有设伏,但林木稀疏,少有荒草,贼兵欲图粮草,我军将士大可与之搏杀,不必忧其火攻,正面决战,有苟将军在,我等未尝不能歼敌建功。”
“反观小道,林木繁多,枯草横生,若有贼兵埋伏火攻,浇上火油...”
林冲跪在地上,是心急如焚。
可是军中尊卑有序,军令如山。
他不敢造次,只得苦口劝说。
生怕,这个苟将军不听劝告,误入歧途。
害了军中将士的性命不说,二十万大军的粮草也没了。
这对大汉而言,不亚于雪上加霜啊。
“不必多言!”
“本将军,自有定计!”
“你只需听令行事,再敢抗令,以军法从事,退下吧!”
苟安皱眉,稍加思索。
随后,彻底打定了主意。
直接下令,三军粮草开拔。
不错,他是觉得这个百夫长有点胆识,但也仅此而已。
他更信自己十余年来,研习的兵法。
何况真走大道的话,遇上伏兵袭来,那是要真刀真枪,以命换命的搏杀。
这方面,他不太擅长。
危险系数,有点高。
走小路的话,万一他的决断没错,既能避免厮杀,保全将士性命,还可以保住粮草不失。
凭他的身份背景,只要粮草送到了,稍有几日延误,料想无妨。
大不了,再送点厚礼。
便能得来大功一件!
赚翻了啊。
“陛下...”
“陛下啊!”
“我数百年大汉江山,当真要亡在这些庸碌小人手中吗?”
“...”
林冲虎目含泪,八尺的汉子,竟是没能站稳脚步,跌倒在了泥泞当中。
纵使有麾下兵卒,前来搀扶。
整个人亦是浑浑噩噩,不知所觉。
遥想昔日,他洛阳林家也是名门望族,只是先帝驾崩后,这才愈发没落。
而他自幼勤学武艺,苦读兵法,满腔热血,但求报国尽忠,光耀门楣。
可惜,他不善行贿,也不屑如此。
靠得一身武艺投军,终得了百夫长之职。
本以为,反贼叛乱,朝廷降旨讨贼,男儿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
谁能想到,如此重要的粮草官职,竟是让一白口小儿担任。
还不听劝谏...
“也罢,也罢。”
“天意难违,非我之罪。”
“我林冲唯死战,以报陛下。”
林冲向着京师方向,叩首而拜。
随后,纵马跟上队伍。
只是满是粗糙老茧的大手,紧握着长枪,骨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