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的时候,叶栖正在醴馆休息。
这是他的地方,虽然名字上听起来像个酒吧,却实打实是德斯特星最高端的声色场所,这里有最好的酒,最美的人,最可心的奴隶,和最优秀的服务。出入往来者非富即贵,只要你能付的出价钱,这里就是你梦想成真的天堂。
而叶栖现在呆的地方,又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间位于顶层,仅有少数几人有权限进入的休息室,是整座醴馆中唯一一间以茶命名的房间,名为,云泉。
这是个难得的休息日,叶栖刚忙过一阵,正在书房听音乐。他如今刚过而立,正在最鼎盛的年纪,相貌英俊,哪怕坐在沙发上也是一副好体态,如芝兰玉树一般,上位者的威势引而不发,令人难以逼视。
一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跪坐在他脚边,一人为他按摩放松腿部肌肉,一人为他烹水煮茶。两人眉目低垂,神色宁静,举止间毫无狎意,却俱是极为秀丽的长相,尤其那一头黑鸦似的乌发,衬得他们肤白唇红,极为动人。
可在这个房间里,他们唯一可堪蔽体的,也只有那及臀的长发。
非但如此,两名少年嫩红乳尖上还一左一右各自缀着一只华贵的宝石蜻蜓,金丝细细的掐成翅膀的样子,珐琅彩在方寸间上出美丽色泽,又用大小不一的数十颗宝石点缀勾连成细长的身子和蹁跹翅膀。这样一件东西放在外面足矣在拍卖会上压轴,可在醴馆,也不过是一件淫器。
整只蜻蜓不过半个手掌大小,因为用料足够,却是沉甸甸的,硬生生将少年的乳尖拉长了一截。而那烹茶少年就像感受不到疼似的,泡茶时姿态舒展,肩膀平直,任由那个华贵的折磨在动作间肆虐,姿势没有丝毫变形。
他动作很流畅,不多时满室就溢满了茶香,他倒出滚茶,将那枚建盏端在手心,高举过头,恰好送到叶栖手边。
音乐正在高潮处,叶栖沉醉的听完那一小节,才接过茶盏来,抿了一口。而这一小会儿的过程中,少年的掌心已被烫的通红一片,他却始终一动不动,犹如一个无知无觉的托盘。
寂寂深夜,书房中回荡着音乐家悠扬的曲调,茶香缭绕,窗外星点灯火犹如一张美丽的画布,这样舒适的夜,却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来者在门外敲了三下,顿了顿,又敲了三下,声音不急不缓,可叶栖知道,这是醴馆有事的意思。
叶栖看了烹茶那名少年一眼,少年会意,自去起身开门。
来者是醴馆的经理,此人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穿一身得体的职业西装,裤脚撒开,一头金发用一根通体碧透的发簪束起,看起来极为干练。她进门后并不多看,只径直来到叶栖身前三米的位置:“先生,拍卖部今天接了一桩生意,有些拿不定主意,下面人知道您在,想请您给个示下。”
“什么事?”叶栖呷一口茶,问道。
“有个孩子来拍卖部要自卖自身,下面人查过验过,才发现是徐家二少爷,可这……”
“徐家,”叶栖一挥手将音乐暂停:“哪个徐家?”
“就是半个月前飞船失事的那个徐家,”经理略显为难得道:“毕竟徐家还没倒,徐家二公子这样上门来,底下人不敢擅专。”
叶栖想一想,笑了:“难为他,请他去罗浮吧,我见他一面。”
这事有意思,徐家在圈子里不上不下,也是有名声的,好歹也是几百亿的身家。只是半个月前徐家夫妇和继承人长女外出阿贝拉星考察,返程时跃迁途中遇到意外,徐父当场身亡,徐母和长女重伤昏迷,至今还在疗养室躺着,次子一贯不理家业,幼子又还在学校上学,这才逃过一劫。只是墙倒众人推,能主事的人一夕之间全部丧失行为能力,徐家生意上短短数日已经蒸发了近一半的资产,据闻连在学校上学的幼子都“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及时洗胃才救回一命。
整个徐家岌岌可危,无数人等着这个庞然大物陨落后冲上去咬上一口,叶栖对此无意,只听说那个二少爷实在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却不知怎么,竟把他逼到了卖身的份上。徐家再狼狈,毕竟底蕴在那里,不知他经历了些什么,连脸面都顾不得了。
“你们下去吧,”叶栖吩咐,可转念一想,他又道:“书礼留下。”
“是。”两个少年异口同声,声音也是清脆悦耳。为他捏脚那名少年就先行礼退下了,书礼则先净过手,才服侍他穿上鞋。
按醴馆的规矩,除非公调,否则哪怕是奴隶,出了包厢,也是要穿衣服的。书礼出门时便套上了一件袍子,那袍子是统一制式,色做纯白,布料柔软,宽宽大大,倒有些像罗马袍的样式。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叶栖侧后方半步的地方,随着他下了两层,来到罗浮。
醴馆中的顶级包厢都以酒命名,罗浮便是其中一间,其中既有处理私事的书房,也有设备专业的调教室,豪华卧室之外,甚至还有健身房与茶室,地上皆铺着厚厚的地毯,一者是为了客人可赤足行走,二者,也是怕损伤奴隶膝盖,折损寿命。
有资格进入这一层的奴隶身价何止千金,未售出前,自然要好生养护。
经理的动作很快,二人进门时,已经有人等在里面了。
那是个很清秀的少年,面容就算说不上绝美,比书礼也不差什么,眼眸中更别有一份灵动。毕竟是世家出身,哪怕有求于人,周身气度也不是书礼能比的。只是他身形削瘦,眼下略带乌黑,显然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而比那稍显憔悴的面容更显眼的是,他穿了一件与书礼同样款式的袍子。
“叶先生,晚上好。”徐清之抢先开口,声线拿捏的倒还稳,他不得不急,他豁出一切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听叶栖的拒绝,他必须做成计划中的一切。
但是他没料到叶栖竟会带人来见他,那个奴隶身上的袍子让他不得不咬紧了唇内软肉,才能忍住铺天盖地的羞耻,将话说下去。
“冒昧来访,清之有一笔生意,想与叶先生谈一谈。”
叶栖指了一款滋味清淡的茶叶,示意书礼继续烹茶,方看向徐清之:“二公子何至于此,徐夫人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徐清之只摇了摇头,他丝毫不提自己家事,只向叶栖桌上递上一份文件:“想必叶先生也知道,徐家在光粒子运用方面颇有些心得,叶氏固然产业遍布星系,可要进入这份新产业,似乎还缺一份助力。”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最关键的那句话:“我今天来,就是送上这一份助力。”
叶栖打开那份文件看了看,心中点头,徐清之诚意十足,里面提到的东西都指在关键,是技术突破的必备要素,可是……
“多谢二公子好意,不过叶氏的研发人员也都不差,这些东西,叶氏也已经在测试阶段了。”
他顿了顿,品读着徐清之眼中一寸寸溢出的绝望,又道:“二公子可知,醴馆从没有退货的规矩。”
“清之自然不敢戏弄先生。”徐清之眼中迸发出新的光亮,他原本站在叶栖前三步外的位置,此时一咬牙,向前两步,一矮身也跪了下去,堪堪与那烹茶少年比肩。
“清之自卖自身,是当真的,只是客人只面向叶先生一人。”他不等叶栖逼问,自己把底抖了个干净:“当世有能力护佑我家人平安的,除了叶先生,我想不到别人了。若是卖给别人又换不到我想要的,那清之何必做这个亏本买卖呢?”
叶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清秀面容:“你就这么信我?”
“叶先生的事,家父也曾给我讲过的。”徐清之硬逼着自己没有低下头去,而是顶着叶栖打量的目光,尽力笑了笑。
“照你的说法,你父母失事,并非意外?”叶栖问道。
徐清之却一反坦诚之态,他姿态柔顺,说出口的却是:“此事隐情深重,先生不答应,我不敢说。”
这位徐家二公子,倒比印象中更多三分胆气。
叶栖笑了笑,他原本只是闲来无事,想来看看他要做什么,却没想到他一个走到穷途末路的世家幼子,居然跟叶家玩起强买强卖的把戏了。
要么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么,他就是真的走投无路,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叶栖却不急着分辨他究竟是何原因,只是将目光落到书礼慢条斯理烹茶的动作上。长发少年自进屋以来一言不发,万事充耳不闻,只专心做自己的事,可是在叶栖看向他的一瞬,他就准确的捕捉到了主人的视线,微微仰头,露出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微笑。
淡茶不需沸水,顷刻间,茶水也泡好了,书礼倒出一盏,依礼高举过头,奉给叶栖。配茶的用具是一套素胎薄瓷,杯底滚烫,可他依旧一动也不动,就连那茶杯留下的印子,都和片刻前尚未消退的烫伤印在同一处,未有丝毫偏移。
叶栖就着他的手闻了闻茶香,忽然提起另一个问题:“你给燕岚送了什么,让她肯为你递话?”
徐清之忍不住浑身一颤,他多方打听才知道醴馆对外的话事人燕岚喜好天然宝石,翻遍自家库房才找到家中不知珍藏了几代人的一块价值连城的原石奉上,敲开醴馆的门。可是这话他怎么敢当着叶栖的面讲。若是生意实在谈不拢,他还要指望燕岚看在那块宝石的份上高抬贵手,放他活着出去。
“燕总也是照章程办事,清之不过想请她行个方便,不敢坏了规矩。”徐清之忐忑道。
“你倒懂事。”叶栖道。
他这话辨不出喜怒,徐清之不由抬眼去看他神色,可叶栖城府之深,又岂是他能看得出的,他看不出叶栖所想,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书礼奉茶的那只手,茶杯下面那部分皮肤,已经变得红肿了。
这无疑是很疼的,可他偷戯那少年神色,却看不出丝毫痛苦。眼下境况不明,他自己尚且不知前路如何,哪怕心生恐惧同情,也只能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了。
“你这桩生意本金不少,若我点头,你想要什么?”叶栖拿过那盏茶,细细品着,玩味的问道。
“清之所求唯二,”徐清之抬起头来,坦坦荡荡与他对视:“一者,希望我的家人能得到周密保护,待长姐平安苏醒后,能将徐家生意重新打理收束。舍弟学校人员复杂,清之无能,却也不希望再出现投毒的事了。”
他看着叶栖毫无反应的侧脸,心知他多半已经查到了小弟所谓“食物中毒”的真相,心中一沉,沉声道:“二者,希望叶先生助我为徐家报仇。”
“你不说仇家是谁,却想我照单全收?”叶栖端起他的下巴,端详着他无暇的面容,轻轻嗤笑一声:“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徐清之一咬牙:“叶先生垂询,清之只能说,这并非普通商家争端。”
身家性命岌岌可危的时候,尊严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徐清之从没跪过这么久,饶是膝下地毯厚实,一股难以忽视的酸麻胀痛还是从小腿不断的蔓延上来,可他要害被叶栖钳制,只得硬撑着与他对视,一动也不敢动。
徐家的事本不是大事,只是光粒子技术事涉军方,要是真如徐清之暗示的那样,这就不仅是徐家的事了。对方做的隐蔽,连他都没得到风声,竟还是徐家人自身敏锐捅出来的,这事若是真的,倒着实是个忽视的不得的情报。
叶栖那颗原本百无聊赖的心,突然轻轻动了一动。
“你既然找到这里,想必该打听的事也都知道了。”叶栖松开手,靠在椅背上,微微垂目,看着徐清之:“我不收私奴。”
“清之知道,”徐清之显然有备而来,他轻轻一笑,面上便犹如轻风拂过,露出一抹极为清朗傲然的笑意来:“但以往求到先生门下的,只怕也没有清之的身份。”
叶栖一顿,这话还真不作假,到了徐家这个地位,虽说不上是帝国顶尖的身份,但能让他们屈膝的人也已是少之又少,醴馆身份最高的奴隶,放到昔日的徐清之面前,也只有低头行礼的份。通常身价高到如此,哪怕有些隐秘爱好,也都通过定制调教师解决了,醴馆客似云来,从没有如此自甘下贱的要求。这孩子眼瞅着被羞耻逼得眼角都红了,却还能毫不犹豫的拿这话作践自己,也是个狠人。
他来了兴致,踢了踢书礼:“给徐公子教教规矩。”
他看向徐清之:“验验货,怎么样?”
“自然听您吩咐。”徐清之心中松了一口气,心知这基本就算是成了,忙收束心神,专心观察那奴隶动作。
书礼闻言,先俯身行礼,而后优雅起身,手上一挑一勾,就解开袍子系带,将之挂到了不远处墙边的衣架上。
然后他在原地跪了下来,继而手肘及地,就那样跪趴着,一路优雅行来,身姿极为流畅,犹如一只被主家养的慵懒华贵的猫咪。乳尖那枚吊坠就随着他的动作在身下小幅度晃动,被折磨了大半个晚上的乳尖红肿发胀,被拉长了一倍不止,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只见他跪爬到叶栖脚边,而后极为虔诚的在他鞋子前面三寸的地毯上印下一吻,方直起身来,两手向后抱住手肘,膝盖微微分开与肩同宽,将美丽而赤裸的身体优雅地展示在了主人面前。
叶栖信手拨了拨他身上那件装饰品,并不多言。
徐清之却知道,轮到自己了。
自甘为奴本就是没法子的法子,他自幼家中娇宠,除了幼时过年为双亲凑趣,从未对任何人屈膝,如今先是跪了半天,又要在一个奴隶的注视下赤身裸体,心中羞愤欲死,莫说是脸颊,连脖子都快被极端的羞耻烧红了。
饶是他自认并没有少爷架子,心中也忍不住想,他有求于叶栖也便罢了,这个奴隶又凭什么。
可这些话,他光是在心里想想,就全数抛开了。现在不是要脸的时候,若是他为了这几分面子毁了这桩生意,那整个徐家恐怕都活不了几天了。如今哪怕是医院里的看护,他也一个都不敢信。
心中杂七杂八转着念头,徐清之深深呼吸,手下却不敢停,一手撑地站起身来,一手便去解那衣扣。然而他却忘记了自己那血脉不畅的小腿。刚一站起身来,从膝盖往下就是一阵剧烈的麻痒,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要举步,膝盖以下却不听他使唤。只见他身形不稳,一个摇晃就倒了下去。要不是书礼及时拦了一把,只怕要当场砸到叶栖身上。
这意料之外的巨变吓得他楞在原地,顿时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他发现叶栖面上并无明显生气的表情,才再度跪了下来:“抱歉,叶先生,我……”
“罢了,”叶栖示意书礼再给他倒一杯茶,“就在这里吧。”
“是。”徐清之不敢耽误,颤抖着手去解那袍子系带,颇费了些功夫解开后,又艰难地把自己从那袍子中剥了出来。那袍子下的躯体自然也是光裸的,他世家出身,家中养的精细,皮肉比书礼还要再白上三分,更比那被药调出来的肤质多了两份自然,显得更为柔滑细腻。
只这一身皮肉也足够养眼,叶栖便慢慢品着茶,欣赏着他颤抖着把自己硬凹成那副标准行礼的样子。
不愧是南边的人,徐清之身上没有一丝汗毛,乳尖只是暴露在空气中就微微挺立起来,是处子般浅淡的粉红色,适合用蓝色宝石装点,身上的肌肉虽然只有薄薄一层,但好在没有赘肉,身材匀称可爱,小腹平坦,肚脐处微微凹陷,适合填一颗祖母绿,胯下那物颜色也淡,此时毫无动静的垂在那里,若是放在手中把玩,或者缀以珍珠,想来也很是可爱。
徐清之却不知他在想什么,那个姿势相当于把自己完整的展示给旁人,他低着头自欺欺人的不去看任何人,逼着自己微微分开双腿,双手在背后握紧,而后……他一寸一寸,犹如被万钧重担压垮一般,俯下了身去。
地毯逐渐接近,他能嗅到叶栖那双光亮的皮鞋散发出的上好皮革的味道,他狠狠闭眼,努力欺骗自己这什么都代表不了,消弭掉最后一丝距离,将嘴唇在地毯上贴了一瞬。
膝盖分开的幅度不对,肩膀打开的程度也有所欠缺,更不要说俯身行礼时那僵硬的姿势,这样的奴隶若是放在调教室,连高级教室的门都摸不到。但这毕竟是徐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孩子,能这么快俯下身去,诚意也算足够了。
于是叶栖慢慢品完那杯茶,吩咐道:“书礼带他去跟调教室说一声,说是我的人,让他们好好教教规矩。”
“叶先生!”徐清之心中一慌,立刻出言打断,只是话一出口他也知这太过失礼,忙强笑着补救道:“并非清之不肯,只是家母长姐仍在病房离不得人,清之不敢坏了醴馆的规矩,但愿叶先生体谅,容清之照料家人。”
“你一个人,能干什么?”叶栖将茶盏放在书礼手中,“我可以派人为你先看护一周,但是相应的,对应的调教的课程,我会要求调教室在一周内教完。徐小公子要是学的慢些……”
徐清之的心随着他慢条斯理的话渐渐提起,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家人便会失去庇佑等话,却不料叶栖轻描淡写吐出一句:“我调教室有规矩,从来只有熬不下去的奴隶,没有完不成的任务。你懂吗?”
徐清之心中一颤,应道:“我明白了。”
“这一星期就算押金,徐小公子自便吧。”叶栖轻轻一挥手。
书礼立刻行了一礼,而后爬到挂钩前,穿好袍子,站起身来。徐清之慢他一拍,但也学着他的样子囫囵低了低头,用袍子重新把自己罩起来,而后跟在书礼身后,在灯火通明的走廊中走向那幽暗的未知。
一周后叶栖再次回到云泉时,玄关处已经跪好了一只小奴隶。
徐清之这次跪的比上次仓促之下标准多了。他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双膝打开,肩背挺直,在见到叶栖的一瞬间就俯下身去:“先生。”
“嗯。”叶栖应了一声:“进来吧。”
徐家的事确实另有隐情。叶栖说到做到,派了人去照顾徐家诸人,短短一周时间,投毒行刺等暗杀行为层出不穷,报到他手上的竟有十余起,暗查下去有些人甚至与董事会高层有联系,要不是徐清之当机立断求得他的帮助,只怕现在徐家早就易主了。
若只是急着要他们死也不稀奇,生意场上多得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把戏,可这事奇就奇在,如此急躁的行事,整整一周的时间调查组竟然没能查出幕后黑手,这就说明这已经远远不是商战的范畴了。对方手上必然有更加通天的手段。
至于是谁,叶栖心中也大致有数,就像徐清之说的那样,内情果然极为深重。
徐清之却不知他在想什么,调教室知道叶栖的喜好,说教规矩,便是当真只教了行走坐卧的规矩,旁的一概不提,他在调教室赤身裸体熬了七天,除了鞭梢与藤条,竟无一人敢碰他。可整座醴馆有此特殊待遇的,也只他一人,其他奴隶受训的样子与他只有一墙之隔,徐清之日日看着他们在痛苦与快感中被抹去了棱角,每夜耳边都回响着呻吟与求饶,没有一刻敢放松心弦,不过短短七天时间,他终身难忘。
因此再次见到叶栖时,一切恍如隔世。
他一时怕叶栖反悔,告诉他这七日全然不作数,一时又怕叶栖当真应下他的交易,把他丢给调教室去打磨,跪在他脚边心中油煎似的,面上便不免也带了些忧色。
但是比这些都要糟的是,他生怕听到家人不好的消息。叶氏手眼通天,可他总忍不住想,万一呢?万一叶栖并没有拿他当回事,万一这一切只是叶栖的心血来潮,转眼就忘了,他又该如何自处?
叶栖自己换了鞋,看着老老实实跪在脚边的孩子,眼中蕴起一抹笑。到底是世家出身的孩子,再是怎样心急如焚,也不肯当即求问,他膝盖是跪下去了,骨头却还硬着呢。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才有乐趣。
于是他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解领带脱外套,打量着他的身体。
他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受到足够的训练。醴馆内配备着造价最高效果最好的治疗仪,任何皮肉伤进去躺一躺也都能好了。下面人知道分寸,哪里敢怠慢,把人送来前先塞进去做了个全套治疗,别说些许鞭伤了,他现在身上连一丝淤青都没有。整个人像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叶栖带着他走到书房,递给他两份文件,看他双手接了,就自顾自的拿了本书去看。
徐清之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低下头去,先看手中的文件。第一份是这一周以来叶氏对徐家的调查结果,内容很详尽,他逐字逐句的读完,心中大石落地。
好消息是,母亲和姐姐都在好转,弟弟也在暗处的保护下正常上学,坏消息是,徐家的事果然不简单,如今徐家的生意摇摇欲坠,下毒手的人仍旧没有查到,叶栖已经是他最后倚仗,他一切最坏的猜测都是真的,他再没有退路。
不过,自从走进醴馆那一刻起,退路就被他亲手斩断了。因此当他看到第二份文件时,心中并没有太多波澜。
那是一份与醴馆签订的合约,名字写的正式好听,说白了其实就是卖身契。匆匆扫过关于人身权利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要求,他只着重看了关于财产的部分。
自从跪在叶栖身下那一刻起,生死就已经不再是他会考虑的问题。
但是他可以卖身,却不能卖徐家。
好在叶栖也并没有趁虚而入,这份协议撰写的堪称宽厚,叶氏会购入足够在董事会上发言的股份,然后为他稳住徐家的情况,直到徐家有人能顶上,才会抽手退出。
而他要付出的代价,只是自己社会身份的消失。不,甚至不是消失,叶栖不肯背上趁火打劫的名声,他只是安排徐清之的身份去遥远的维德诺星留学,外人看来,也不过是他一时心软,帮了徐家一个忙。无人会知晓这份见不得光的交易。
这样也好,徐清之轻缓的吐出一口气,徐家不能有卖身求荣的孩子。
“先生,我看完了。”他高举双手,将两份文件还了回去。
“有什么想法?”叶栖随手接过,低头问道。
徐清之摇了摇头:“多谢叶先生,清之别无他求了。”
叶栖点点头,在桌上敲了敲:“那就签字吧。”
他看着徐清之习惯性站起来走到桌边签字,并不立即发作,只在心中为他记了一笔,同时回想着下面人查到的资料。
徐清之虽然是世家子弟,行事却并不张扬,上有长姐继承家业,下有幼弟承欢父母膝下,他又没有开疆拓土的野心,端的是个富贵闲人。徐家家风清正,从不因他是次子就有所忽视,更没有偏心孩子的说法,甚至由于他太过不争不抢,家里人对他称得上是有求必应。他不愿出门交际就由着他在家闷头看书,他不爱做生意就给了他几成干股让他坐享利息。这次徐家父母失事,也是因为要赶回一同庆祝他的十八岁生日,才被人抓了漏洞不小心泄露行踪。
说来,他的生日,大抵就在这两天了。
签完字后,徐清之便跪了回去。
字如其人,他字体秀逸,灵动而不失风骨,单这一笔字,已经是当代子弟少有。叶栖不由多看了两眼,才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把那份文件稳妥的放到书架上,然后领着徐清之向外走去:“跟我来。”
云泉占据了整整一层,功能完善,徐清之跟着他向房间深处走去,渐渐提起了心。诚然一路看到的健身房和会客室等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可随处可见的毯子和一些看不出用途却明显不妙的用具却彰显着这里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走了一会儿,然后徐清之发现,在迈进某一个门时,装修变了。
房间的主调不再是整洁干净的白色,所有色彩都变得更加浓郁。地毯颜色加深,家具以深胡桃木色为主,灯具大多被巧妙隐藏,释放出柔和的散射光,墙纸由暖色变为以深红和深棕为主的花纹,宝石蓝色的细线构成精妙的几何图案,压住了繁复的花纹,也调和了过于浓郁的颜色。
又进入一扇门,他们到了。
这是个很大的房间,靠墙的地方摆着型架和木马,另一面墙边摆了许多柜子,像是一排书架,徐清之一点都不想知道里面都放了些什么,更不用说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挂钩绳索了。深红的窗帘厚重的遮住正面应该有窗户的那面墙,房间靠右侧放了一张单人沙发,气势强大如同君主,是整个房间唯一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房间一侧还有一扇门,此时牢牢地关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叶栖在沙发上坐下:“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我的规矩。”
徐清之跪坐在他脚边,臀肉压在脚跟,双肩打开,脊背挺直,两手自然放在大腿上,是被教导过的,待命时的姿势:“是,先生。”
“首先,是称呼问题。我们已经签过契约,你应当叫我什么?”
徐清之一滞,他竟忘了,自然是要改口的。他喉结滚了滚,艰难开口:“是,主,主人。”
只是一个称呼出口,他的脸颊就烧上了一抹艳色,叶栖却并不放过他:“用你的正常音量。”
徐清之闭了闭眼,然后逼迫自己仰望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是,主人。”
虽然声音还有些发颤,起码音量是上来了,于是叶栖继续交代下一项:“云泉内除非我的命令,你没有穿衣服的资格,调教区内你可以自由活动,前面所有上锁的房间你都不允许进入。”
“接下来,礼仪问题。”
“我不会经常住在云泉,但是当我来的时候,助理会提前给你通知,我要求你在玄关迎接我。我不在的时候,前面的区域你可以直立行走,但无论我在或者不在,整个调教区内,你不允许起身,明白吗?”
徐清之抿了抿唇:“是,主人。”
叶栖看着小奴隶乖顺的样子,心情好了几分:“我规矩多,日后时间长了,你自然都能记住,现在,去挑一根鞭子,我们先来解决你已有的问题。”
徐清之闻言一滞,他自然看到了那边柜架上摆放着一些器具,但是若要他挑……他心中苦笑,那七天里调教师只用藤条和教鞭就教会了他守规矩,至于别的,别说用了,他认都认不得。
但叶栖吩咐下来,他也只能照做,当下应了一声,向那处爬去。
一周的调教颇见成效,如今他行走间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僵硬,任谁赤身裸体被鞭子抽上几天,羞耻心也该碎了。他双肘及地,腰肢下塌,臀部自然翘起,动作优雅而灵动,像一只名贵的品种猫。
只是爬到柜架前,他还是犯了难。这里大大小小的鞭子陈列了上百种,他却一种都不认得,只是凭直觉排除了那些粗重的宛如凶器的,又去掉了显得太过狎昵的散鞭,最终挑了一柄深棕色的牛皮鞭,他并不知道那根鞭子会带来怎样的痛苦,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叶栖看着徐清之拿回来的那个鞭子,轻轻笑了一笑,这个新进的小奴隶没受过磨难,根本不知道他拿回了怎样一柄凶器。那根鞭子用三股细而坚韧的小牛皮紧紧缠绕,末端不足小指粗细,若是使些力气压在皮肤上,立刻就能深深咬进去。这是专门惩罚奴隶用的,不致命,但能让他生不如死。
小奴隶还挺会挑。叶栖弯了弯那根鞭子,随手一抖,在空中甩出一个爆裂的鞭花。
徐清之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抖,一双眼不住偷瞄那即将作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用过吗?”叶栖淡淡道。
“我……”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徐清之未出口的话,他被打的偏过头去,一双眼中满是耻辱和愕然。
“称呼问题,我们刚强调过,是不是?”叶栖勾勾唇角,既然签了协议,那自然是他的人,他可没打算惯着他。
徐清之捂着脸,缓了半晌,才咬牙开口:“是,主人,奴隶……错了。”
又是一鞭,精准的抽到徐清之捂着脸的手上,细白手背上顿时出现一道细长的红痕,后者忍不住嘶了一声,却是立刻把手放下,没让叶栖再挑他别的毛病。
“回主人,”他低着头,声音微颤:“奴隶,奴隶没用过。”
“今天就试试吧,记住这个味道。”叶栖慢条斯理的挽起鞭子:“自己说,今天犯了几样错。”
徐清之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他唇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撑着开口:“回主人,奴隶犯了三个错。”
“第一,奴隶进调教室的时候没有跪行。”他说着,偷眼看了一眼缠在叶栖手上那根长长的鞭子,手上被抽的那一下快速红肿起来,痛可入骨,让他不由得害怕起来,越说胆气越少。
“第二,奴隶方才对主人的称呼错了。”
“第三,”他嘴唇微微颤抖,一时竟不敢再说下去,“第三,奴隶的自称错了。”
“还有第四,”叶栖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回话的时候,要看着我。明白吗?”
徐清之满目仓皇,他整个人僵在叶栖手上,一动不敢动,被迫与他对视:“是,主人。”
“小惩大诫,念在初犯,一个错误十鞭,有问题吗?”叶栖顺手摩挲了一下他的侧脸,触手光滑温热,手感不错。
徐清之呼吸一滞,四十鞭……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可就算撑不过去,他敢说吗?有用吗?
“没有问题,主人。”他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提前知晓了自己悲惨的命运,眼中的光一寸寸暗下去。
真是少爷脾气,叶栖打量着他光洁如玉的身体,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在哪里下鞭会更加好看,凡是得他一问的奴隶,哪个不是立刻上赶着来卖乖讨饶,他倒是认命。
不会撒娇的奴隶,就只能他多疼一点了。
叶栖示意他再度跪趴下去,双肘及地,从小臂到掌心都贴在地毯上,臀部抬起,大腿与小腿成九十度,像是个人形茶几似的,跪在地板上。
“自己报数,”叶栖吩咐道:“没报到的,或者姿势变了的,通通不算。”
这一次,他没再问徐清之明不明白,而是直接抖开一个鞭花,一鞭往他背上抽去。
徐清之浑身狠狠一抖,放在地毯上的双手立刻紧握成拳,不过好在撑住了姿势没变:“一。”
鞭梢破空声和疼痛是同时袭来的,叶栖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接下来的几鞭接踵而至,徐清之不知道他用了几成力度,他只知道,原来方才落在手背上那一鞭子,真的只能算是提醒,他能感觉后背上迅速隆起细纹,疼痛深深腰入肉里,他用尽全部自制力才没能逃走,最后的理智只能用来报数。
“七,八……啊!”第九鞭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忍住,一声惨叫脱出而出,太疼了,之前所有鞭子都是平行着落在背上,第八鞭突然纵贯了所有鞭痕,交界处血脉鼓胀,徐清之怀疑那里可能已经破了。
叶栖却并没有仁慈的等他,第十鞭接踵而至,徐清之不敢再喊,从第九鞭继续数下去。身后的鞭子仿佛编制成了一张网,密密麻麻的落在背上,将所有的疼痛连成一片,他已经感觉不到具体是哪里疼了,剧烈的疼痛笼罩着他的整个背部,犹如烈火灼烧一般。
疼,怎么会这么疼,徐清之狠狠攥住地毯,觉得自己已经要撑不住了,只要动一下,只要缓一会儿,只是一会儿,他真的受不住了。
“……十七。”他还在数着,却发现身后的鞭子突然停了,冰凉的鞭梢点在他小腿上,叶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来。”
什么?徐清之扭头望去,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了姿势,小腿往前蹭了蹭,似乎是想把自己蜷缩起来,他已经尽力控制,但是从未受到如此对待的身体本能的寻求更安全的姿势。
不用说,这一鞭,也不算了。
徐清之绝望的想着,或许今天就会被打死在这,也不用去考虑以后的日子了。他认命的低下头去,艰难地挪动身体,恢复成了一开始的姿势。
最微小的动作都会牵动后背的肌肤,虽然没有新的鞭痕,但是疼痛一分一秒都不肯放过他,他觉得那块皮肤一定全烂了。
叶栖直到他彻底恢复姿势才重新挥鞭。小奴隶随着他的每一下击打颤抖,他疼出了一身的汗,水液随着他的鞭打落在地上,身体犹如暴雨下的水面,涟漪颤动着,永不止息。
他是用鞭的好手,细长的鞭痕在徐清之的背上平行交错,结成了一张漂亮的网。而且不同于徐清之的错觉,其实一点皮都没破,整个背上红艳艳的,像极了一幅美丽画。
数到二十鞭的时候,徐清之已经挨了二十四鞭,后背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叶栖绕着他转了半圈,转了转手腕,又是一鞭下去,这一鞭压着最开始那条痕迹,从左肩横贯整个背部,终止在右边胯骨,整条鞭痕当即破了皮。鲜血沾染在牛皮鞭梢,空气中多了一丝铁锈的气息。
“啊!”徐清之喊出声来。剧烈的疼痛在背上炸开,那疼痛是如此鲜明,他似乎眼前就能看到自己皮开肉绽的样子。
他剧烈的喘息着,嘴唇颤抖着想说出数字,但是剧烈的疼痛迅速吸走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腰塌下去,一边的膝盖也撑不住了,整个人歪歪扭扭,张口几次,都只能吐出痛苦地气声。
又一声破风声,濒临极限的身体在他意识到之前就躲开了,一声悲鸣自喉中溢出:“不……”
叶栖站在原地,点了点脚尖,徐清之眨了眨眼,擦去不知何时满溢的泪水,才意识到他是在给他机会。他刚刚……又躲了。
“主人,”他颤抖着,试图求得一丝怜悯:“奴隶真的受不住了。”
“你的极限不在这里,跪好。”叶栖淡淡地道,他蹲下身去,钳住徐清之的下巴,用大拇指轻轻抹过他的嘴唇,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一抹鲜红。
“不许咬唇,不许说不,你可以叫,实在疼得狠了,可以喊我。”他将那一抹血迹在徐清之汗湿的肩膀上随手拭去,而后站起身来。
“主人!”徐清之拉住他的裤脚,艰难地抬起头仰望着他:“真的很疼。”
叶栖走到他身后,任由裤脚那一点力度滑落:“我们继续。”
徐清之艰难地回到原本的姿势。疼痛与恐惧交织紧紧纠缠着他的心脏,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后背的血管一跃一跃,每次心脏泵出血液,都为疼痛带来了新鲜的养分,本能让他只想蜷起身体来躲避这一切。
但是他不能。
叶栖就在旁边等着,他不敢去想如果自己再拖延下去会有什么下场。
徐清之握紧双手,挪动膝盖,艰难地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姿势。他害怕的绷紧了后背的肌肤,等待着下一轮酷刑。
然而下一鞭却从意想不到的地方袭来。
在他因为绷了太久而不自觉放松的一瞬,鞭梢吻上了他的臀。
“二十一!”他猛地抬起头,自喉中迸出一声哀鸣,身体却因恐惧而凝固着,牢牢抓住了地面没有变形。
接下来又是急言令色的七鞭,八道鞭痕在臀瓣上甩出对称的形状,犹如雪地上落下的梅枝,错落有致,美不胜收。
这八鞭比起背上来并不算更疼,稍微习惯了一点疼痛的徐清之因此得以稍稍分神,重新被羞辱捕获。
如果说鞭背还勉强算作是简单的惩罚的话,鞭臀就是赤裸裸的身份暗示。徐家教导孩子向来是动口不动手,从来没有打屁股的习惯,这样私密的部位还是第一次被如此毫不留情的重责,他羞耻的简直喘不上气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这片刻的分心,叶栖鞭梢一抖,故技重施,再度印上了臀上第一鞭的痕迹,那道红肿的伤痕瞬间裂开,梅花自雪中绽放,滴下鲜红的汁液。
徐清之剧烈的喘息着,半晌才艰难的吐出了一个数:“二十九……”
叶栖并没有容情,接下来几鞭道道都抽在先前的印子上,徐清之顿时皮开肉绽。
他挨了两鞭就挨不住了,腰肢塌下去,左侧膝盖失了力,整个人向一侧歪去,重重砸在地上。剧烈的振动让浑身的伤口一起疼起来,他眼前一阵晕眩,什么都看不清了。
“主人……好疼……奴隶知错了……”他试图去喊,却不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比猫叫也强不了多少。太疼了,他下意识想去捂住自己,手指却痉挛的缠住地毯不敢放开。他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到原本的位置请求宽恕,但是身体只是在不停的颤抖。
不,这样不行。徐清之咬牙,他强逼着自己,收回膝盖,立起手肘,撑起腰肢,尽力无视着身后的剧痛,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回到规定的动作。
而这一次,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他等了很久,直到心脏因为未知的恐惧而加速,才试探性的回过头去:“主人?”
就在此时,鞭梢如约而至,一同落下的,还有叶栖淡漠的话语:“专心。”
“是……主人。”徐清之咬着牙应道。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双眼无神的盯着身下的地毯,继续报数。
疼痛在不断叠加,最先打的那些鞭子大概是已经肿起来了,在皮肤下面叫嚣着存在感,新的伤口又不停累加,很快,徐清之就发现眼前的花纹糊成了一团,他眨眨眼,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从未体验过的疼痛牢牢地抓着他,徐清之犹如身陷火狱,光是报数和呻吟,就已经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三十三……主人……痛……”
“三十四……”
又是甩在臀上的一鞭,这一鞭从左至右,贯穿了整个臀部,重重责在穴口,剧烈的疼痛在脑海中炸开。徐清之猛地一颤,下意识就要向后去捂身形一动,姿势不稳,整个人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可是这一次,无论怎样努力,徐清之都无法起身了,饱尝苦痛的身体将那个姿势牢牢和疼痛联系在一起,拒绝执行大脑的命令,他已经没有一丝勇气,才承担更多的鞭打了。
主人不会一直等他的,徐清之绝望的想着,再起不来,等待他的一定是更加严厉的惩罚,可是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却无法听从意志做出正确的动作,他只能恐惧的看着那双光可鉴人的皮鞋再次接近自己。
“主人……对不起,奴隶……奴隶……”
叶栖看着他的样子,在心底叹了口气,徐清之坚持了比他想象中还长的时间,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居然也能记得不许说不,真是个意料之外的,很乖的孩子。
他抬起他的脸,耐心地抹去他脸上的水痕:“跪不住了,怎么不知道求呢?”
求,就有用吗?
徐清之恍惚开口:“主人,求您……帮帮奴隶。”
叶栖的声音在头顶传来,犹如日光一般笼罩着他:“把你交给我。收敛思绪,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
“手肘支起来……”他不厌其烦的,把罚刑的姿势拆解成无数个微小的动作,一点一点指引着奴隶。
徐清之也如他所言,努力摒弃疼痛的干扰,也不去思考动作完成后将迎来什么,他只是专注在每一个命令上,调动每一丝肌肉进行发力,最终回到了初始的位置上。
“好孩子,”叶栖的声音温和:“试着分辨一下,我在你身上,写了什么。”
什么?徐清之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新一轮鞭子又来了,因着叶栖的命令,他不得不在报数的时候,分神去思考每一鞭的位置,那尖锐的疼痛反而成了把新的鞭痕从一团火炙的身后分辨出的唯一方法,这一丝念头也成为了把他从无边无际的疼痛中拯救出的唯一救赎。
“三十九……四十。”最后一鞭打完,徐清之绷紧的肌肉猛地松下来,他膝盖一松,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就势跪趴在地毯上:“奴隶……多谢主人教训。”
“你做得很好。”叶栖托起他的脸,看向他那双被泪水浸润的无比清透的双眼,温声问道:“那个字,你认出来了吗?”
徐清之便也不闪不避的看着他,眼中满含苦涩,唇角却微微翘起:“回主人,是一个叶字。”
身上横竖交错的痛感太过鲜明,是另一个人硬生生将归属刻在身上的力道,徐清之心头无比明晰,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提醒。
“奴隶……属于主人。”
叶栖将他扶起来:“方才,怎么不求我容情呢?”
徐清之却不敢放肆,只微微借力,随后便自己跪好,他牢牢记着教训,微微抬脸看向叶栖:“您会容情吗?”
这话问的大胆,叶栖却笑了,他抚了抚他的脸颊:“我喜欢聪明的孩子。”
他站起身来:“跟我来。”
徐清之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休息了片刻,伤口一齐发作起来,每一次动作都是一轮新的折磨,他知道自己现在跪爬的绝不好看,心中甚至有两分庆幸,若是这种姿势被调教师看到,又是无尽的惩罚了。
叶栖带他来到了阖上的那扇门前,那看起来像是一间浴室,却有着太多徐清之不认识的设备。整间屋子没有地毯,地板是纯白色,边缘处有着引水的纹路,未拆封的各种用具摆满架子。
他听从指示站到了一个区域下。
“云泉没有治疗仪,”叶栖说到:“但是日常责罚,你可以用这个。”
他说着,按下了一个按钮。徐清之感到一阵凉意从身后袭来,细密的水花瞬间浸润了他的全身,可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带来新的疼痛。他感觉那好像是什么药物,为伤口带来一阵清凉。
“这是樨兰露?”他不由问道。
“你知道?”叶栖微一挑眉。
“家父在时,为治奴隶的烫伤,曾求过一盒。”徐清之回道。樨兰露乃是最好的上药,见效极快,因为用料金贵,产量极低,可谓千金难得,昔日那一小盒他用的无比小心,及至伤口彻底好全也不过用去一半,哪里想过还有人会把它像水似的淋在身上。
即使先前已经查过资料,他仍是不由得暗暗心惊,在他查不到的领域里,叶家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不愧是徐家的少爷,”叶栖随口道:“这樨兰露经过稀释,又兑了其他药水,不会让你伤口裂开,但也不会让你立刻好起来,你明白吗?”
徐清之能感受到身后的伤口上形成了一层极薄的水膜,方才行动中崩裂的伤口都被牢牢锁住了,他再度跪下去:“奴隶明白,奴隶一定牢记教训,不敢再犯。”
“嗯,以后受了伤,自己来领药。”叶栖领着他向外走去。
他们这次走出了调教室,徐清之跌跌撞撞的跟着他。身后的伤口虽说上了药,那一阵清凉过后,痛感又缓慢回来了,这是主人给的教训,他也不敢喊痛,只得默默忍着。
“你的调教记录里,最高是五十鞭,怎么今天这就受不住了?”叶栖闲聊似的问道。
“回主人,”徐清之却不敢大意,他顿了顿,才续道:“调教师的鞭子,与您的不同。”
“怎么,嫌我手重?”
“奴隶不敢,”徐清之立刻道:“只是调教师知道,奴隶是您的人。”
“哦,那是调教室不敢下手。”
“调教师极为尽责,”眼看着混不过去了,徐清之不得不道:“奴隶只是知道,调教师为了交差,不敢打死奴隶。”
可是叶栖却没有这个顾虑,方才,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真正擢住心脏,让他无法动弹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你倒是乖觉,”叶栖停下来:“进去吧。”
那是一间卧室,不比徐清之在家里住得大,但也不显局促。除一张床外,靠墙放着一个柜子,床边还有一张矮桌,房间深处还有一扇门,大约是通往浴室。
叶栖没有进去,他只是站在门口吩咐道:“明早六点,在卧室门外等我。”
“是。”
徐清之应道。他本以为这个晚上还会发生更多他不得不逼自己接受的事,可没想到叶栖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主人?”他不由问道,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立刻低下头去,恨不得叶栖根本没听见这句话。
“有事?”叶栖垂眸看他。
徐清之一时卡了壳,身上还火辣辣地疼,他不敢撒谎,在脑海中翻检半天,才从调教师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一句足以应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您……不使用奴隶?”
叶栖微微笑了笑:“你倒是着急。”
他没做解释,就这样走了。脚步不急不缓,徐清之却一声也不敢吭,目送他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有余力仔细观察这个房间。
整个房间的装饰色调和调教区一致,柔软的地毯通铺整个房间,可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安慰,低调豪华的蓝金配色只说明了一件事,他在“自己的”卧室里,都没有站起来的资格。诚然这里看不到任何摄像头,可方才的四十鞭已经为他留下了足够深的教训,他不敢赌。
这样想来,他也没了参观房间的心情,只是将各样东西草草看过。
柜子里有几件衣裳,有的是他曾穿过的袍子,还有的干脆就是几块布料甚或布条,他光是看着就脸上做烧,连忙阖上了门。
矮桌上却放了一样意想不到的东西,那是一个联络器。
徐清之带到腕上,那月光似的流动金属就自动环住了他的手腕,彼此间毫无一丝缝隙,几乎要和皮肤融为一体。
这是最新的技术,力求让使用者感受不到设备的存在,徐清之动动手腕,按下开机键。一个小型的全息屏幕弹出在眼前,就见屏幕上十分干净,最显眼的部分放着一个文件夹,他点开查阅,只见那竟是晚上叶栖刚和他说过的,家人的情况。除了冷冰冰的文字外,文件中甚至还配了图片和视频。
隔着薄薄的一层屏幕,他看到姐姐睡得正沉,母亲还被各种机器包围着,而幼弟正坐在书桌前,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所有的视频资料加在一起不过五分钟,徐清之颠来倒去地看了又看,慢慢蜷起了身子。
伤口还在痛,但是反正怎样都痛,他已经顾不得了。他紧紧地缩起身子,就像片刻前在调教室里那样,仿佛只有这种犹如在胚胎中的姿势,才能带给他一丝安全感。
可这安全感,也是虚幻的。
不知过了多久,徐清之恋恋不舍地关上文件,才发现联络器里已经内置了通讯软件,唯一一个通讯人员是他不认识的人:季云升。
这个名字陌生,徐清之从来没在资料中看到过,不知是谁,可也不敢问,只好先略过,想来有名有姓,总不会是他的“同事”。
徐清之关上灯,在黑暗中陷入失眠。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空气中有陌生的香氛,床榻也并非他惯用的软硬。在调教室时他尚且还有一个时间,一天一天数过去总能熬过来,可终于来到这里,他却不知要靠什么撑下去了。
叶家从不做亏本生意,他这一卖就是一生,奴隶的身份非死不能脱,他再没有“熬过去就好”的盼头了。
而且或许是叶栖的交代,调教室教他的东西不多,对于第二天天亮后要面对的一切,他一无所知。这让他感到十分恐慌。寂静的房间中,他耳畔不停回荡着那些受训奴隶的求饶与惨叫。
那声音太过真切,仿佛真的发生在他耳边,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再回到那个炼狱。
可人睁着眼是睡不了觉的,他只得再次打开对家人的监控报告,靠着一遍一遍确认他们的平安,强行逼自己陷入沉睡。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每次翻身都会挣动身后的鞭伤,调配过的樨兰露虽然可以帮助伤口快速愈合,却不能让他免除伤口牵扯的疼痛,每次翻身他都会被疼醒,而后再花大量的时间才能重新睡着。
似乎只是翻了几个身,时间就到了第二天。
徐清之给自己定了五点的闹铃。可他没有想到,光下床就花了他十分钟的时间。
他刚刚坐起就愣在了原地,过矮的床榻和华贵艳丽的配色提醒着他,即使在自己的卧室,他也没有行走的资格。
在调教室跟随旁人跪行是一回事,可独处时依旧跪行是另一回事。
这让他觉得自己无比下贱。
大概这就是这种要求的作用吧,被压到心底深处,属于徐家二公子的那部分想,要让奴隶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再没有比这种暗示更好用的了。
可如果不听令行事会怎样呢?徐清之觉得背后的伤又开始痛了起来,戴着通讯器的手腕变得沉甸甸的,他的家人还在叶栖手上,被拯救庇佑还是被吞噬毁灭,都只是叶栖一念之差。自他把自己亲手献上那刻起,就再也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了。
逼迫自己双膝及地花费了他太长时间,打理好自己踏出门去则花了更久。
徐清之跪在走廊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那是一条无比漫长的走廊,奢华的配色从地板通铺到两壁,而他要从这条似乎望不到头的走廊里跪爬过去。
这条走廊很宽敞,甚至堪称空旷,这让徐清之觉得仿佛四壁都是旁人嘲讽的视线,这一刻,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尊心和自己的目的,他只能留下一个,而他已经失去了保留前者的权利。
徐清之缓慢将手肘压到地上,挪动膝盖。
一步接着一步,他靠数自己的步伐转移注意力。但这用处不大,他很快就陷入了四肢前行怎样才算一步的困惑。为了避免深入思考这个问题,他转而尝试着假想自己不是独自行走,他想象着叶栖将他带来时的情景。假设自己是不得不服从命令而不是赤身裸体的独自跪行让他稍微好了一点。
等到终于到了生活区,徐清之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爬了一个世纪。他在那装潢恢复正常的区域边缘站起身来,来不及揉一揉疼痛难忍的膝盖,快步走到叶栖的门边,近乎感激地跪了下去。
多荒谬啊,为了能直立行走的这几步路,他竟然真的涌出了感激之情。
他在路上花费了太多时间,此时距离六点只剩几分钟了,他平复下心情,双眸低垂,视线落在门边,等待着叶栖打开这扇大门。
时间很快超过六点,他等了远超出自己想象的时间,但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在等待中,他突然想起曾经调教师的吩咐。
每天早上,都要准备好自己,以备主人使用。
可他完全忘了。
徐清之跪在门前,手足僵硬,脊背浮起细密一层冷汗。新环境带来的冲击太大,他居然忘了灌肠。身后蜜穴紧致干涩,哪里适合主人亵玩。
叶栖随时可能出来,他已经来不及做任何补救措施了。徐清之绝望地想,不知背上还有没有地方以供责打,或许他今天就又要靠樨兰露救命了。
叶栖打理好自己出门时,就见刚收的小奴隶乖乖按吩咐跪在门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吓得煞白。
他示意徐清之跟着他来到餐厅,随口问道:“怎么了?”
徐清之跟随他在餐桌边跪定,一咬牙,自己交代道:“回主人,奴隶……忘了灌肠,请主人责罚。”
餐桌上已经有家政机器人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叶栖随手招来一个机器人,从它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一支营养剂,闻言瞥了小奴隶一眼,他倒没想到徐二公子有这么大气性:“不愿意?”
“奴隶不敢,”徐清之立刻道,话音出口才意识到回话错了规矩,忙找补道:“回主人,奴隶是真的……忘了。”
他面色苍白,像是昨天真的被打怕了,叶栖姑且当他没胆子撒谎,淡淡道:“看来是调教师不够尽心。”
徐清之心头一跳,这话不详,他怕极了再被送回去,更怕叶栖对他失望,满腔剖白的话堵在喉间,最终仍是只能低下头去,吐出干巴巴一句:“请主人责罚。”
叶栖把那支营养剂倒进一个浅盘,让机器人摆到徐清之面前:“念在你第一次犯错,吃完再罚。”
他脚尖点了点那个盘子:“不许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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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徐清之从来没觉得,吃饭也会是一场酷刑。
醴馆的奴隶为保证身体洁净,允许入口的从来只有清澈如水的营养剂,可就这一小瓶营养剂,他也不被允许简单喝下。
“吃饭”的姿势他也曾学过的,跪伏及地,双手置于碗侧,用舌尖慢慢舔。人类的舌头本没有这项功能,为了将这个姿势练到足够优雅好看,徐清之那几天下半张脸都是木的。
但练习总有收获,他是大老板亲自点名送去的人,调教师用尽十二分力气,将他每一分姿势都教导的到位,他已经可以很完美的掌握优雅“进食”的秘诀了。
只除了,那点始终销磨不尽的羞耻心。
调教室中有其他奴隶陪着,有调教师的鞭子逼着,似乎什么都可以熬过去。可在这窗明几净的餐厅中,在主人的脚下,没有任何催促与逼迫,曾经做惯了的动作突然再度变得艰难起来。
叶栖吃了一个小笼包,瞥见他还跪在原地没动,淡淡道:“怎么,吃饭也忘了?”
徐清之脸色一白:“奴隶不敢。”
他逼着自己垂下头去,纵使精神上再不愿意,身体也记住了应该有的姿势,肩颈一带呈现出漂亮的曲线。顶着叶栖的目光,他垂下视线,缓缓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唯一的安慰是,这份营养剂只有一丝淡淡的薄荷味,像是在喝被稀释了几倍的薄荷糖水,比调教室中刻意被调配成精液味道的营养剂好入口的多。
他竭力忘掉一切,只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一小盘营养剂上,一点一点将那个浅盘舔了个干净。他不知道叶栖的习惯,纵使喝到一半就再也吃不下了,也分毫都不敢剩。
话又说回来,主人赏赐的东西,他哪里有资格拒绝呢。
一顿早饭就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结束了。叶栖用饭时也不喜出声,只是就着这日的行程安排和专呈他的邸报吃完了一餐饭,算了算时间,他站起身来。
徐清之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再次回到调教区。
这次他们进的不是很深,在门边一个小房间就停下来。房间里照旧只有一张单人沙发靠墙放着。
叶栖吩咐他在房间中间跪好,亲自去取了一条刑具。他特意将那根细长的玩意儿给徐清之看了一眼:“用过这个吗?”
那是一根光滑细长的篾条,手柄处细细缠了护手,整体不足半指宽,看上去颤颤巍巍,但怎么看也不是能轻松挨下的,徐清之畏惧的摇了摇头:“回主人,奴隶没用过。”
“那就记着点。”叶栖点了点他的腰,示意他将腰塌下去,这个姿势将臀部更高的举了起来,徐清之几乎能感到自己干涩的后穴在空气中轻轻翕张。
下一秒,一股尖锐的痛猛地袭上了后穴,那条极细的篾条整整从穴上抽过,仿佛一道闪电自脑中劈过,徐清之过了两秒才意识到是自己在尖叫。
太痛了,从未想到过会被责打的地方被这样毫不留情的责罚,他下意识就要去捂住后面,两个手腕又毫不留情的挨了两下,才带着两条红痕缩了回来。
叶栖脚尖轻轻点了点地板,示意他恢复姿势。
徐清之眨掉眼中的泪水,逼迫自己回到一开始的姿势。身后一定肿了,最脆弱的那处火辣辣的疼,他不敢想还有几鞭要挨,只得试探着求饶:“主人,奴隶知错了……”
“知错,就要罚,是不是?”叶栖声色不动,将篾条点在他臀尖:“念你触犯,只打十鞭,小惩大诫,自己数着。”
话音未落,又是一鞭打在穴口,徐清之硬生生咽下尖叫,挣扎出一个“二”字来。
可身后的鞭又停住了,叶栖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该数几?”
是了,他怎么忘了,叶栖的规矩,姿势变了,数错,数漏都不算数。且不说方才第一鞭他就动了,单是他没有数出来,那一鞭也不算数。
徐清之声音沙哑:“对不起主人,奴隶数错了。”
回应他的是又一鞭,这次他牢记了教训,指尖深深扣紧地毯,硬是忍住了没有动,自喉咙里逼出一个“一”字。
接下来的鞭子犹如奖赏,狂风骤雨般落在穴上,徐清之声音嘶哑,,只觉得身后那处不再是自己的,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忍住的,指尖在地毯上按得直发白。
终于十鞭打完,他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拎出来一般,汗水淋淋的从身上披下,背后的冷汗滴入臀缝,疼得他眼前都是花的。
叶栖将篾条随手放在一旁,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是这一天以来,他们第一次身体接触。徐清之不知自己怎么了,竟险些为那点转瞬即逝的温柔触碰再度落下泪来。
“记着这个疼,长点记性。”叶栖淡淡道。
徐清之无声闭了闭眼:“奴隶记住了。”
只是他到底不擅遮掩,声音里的哭腔昭然若揭。
叶栖由着他咽下一声哽咽,带着他走到里面一个房间。
那是个和卫生间很像的地方,只除了多出许多徐清之根本想象不出用处的道具。
叶栖站在门口,示意他自己进去。
臀缝一定已经肿了,每一次行动间的摩擦都犹如酷刑,爬进去短短这一小段路,徐清之又疼出一身汗,脸上不知不觉浸满了泪水。
叶栖好笑的为他擦了擦眼泪:“这么爱哭?”
“回主人,真的好疼……”徐清之轻声道,乖觉得舔干净了凑到他唇边的手指。他尝到自己泪水的味道。
“把你的功课做完。”叶栖享受完小奴隶的卖乖,却丝毫没有心软,吩咐道。
徐清之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可他身后已是火辣辣的疼,再插进去一个灌肠器……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他脸色煞白。
“你要我亲自动手?”叶栖淡淡道。
徐清之自然不敢,想也知道,若是让叶栖动手,必然有更难过的法子等着他。
他顺着叶栖的意思拆开一套全新的灌肠器,末端接上1000l的灌肠液。那是日常灌肠的最大剂量,他的身体还记得灌肠液在身体中翻滚的痛苦,捏着管子的手微微颤抖。
叶栖不耐的提醒:“一分钟,做不到就翻倍。”
徐清之一个激灵,猛地回神。1000l他都生不如死,若是翻倍,他恐怕自己真会肠穿肚裂而亡。
他再不敢磨蹭,将灌肠器顶端抹好润滑,向自己身后凑去。
此时他才第一次被允许摸到自己穴口。
那里火热滚烫,高高肿起,仅仅是最轻微的碰触,都疼得他沁出一头细密的冷汗。他一咬牙,双肩及地,一手扒着臀瓣,一手将灌肠器强行往后穴挤进去。
刚被痛责了一番的后穴紧紧缩着,拒绝任何外物的进入,徐清之竭力放松,硬生生将灌肠器的头部插了进去。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仿佛持一柄滚烫的利刃,亲手将自己劈开成了两半。
冰凉的金属管贴在红肿高热的内壁上,凸显着自己的存在。徐清之一动都不敢动,借着这个姿势打开灌肠液的通道。
熟悉但远远没有习惯的感觉源源不断的袭来。1000l液体涌入腹中,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渐渐变成一个水囊,只需要针尖轻轻一戳,就会立刻破裂。
跪伏的姿势压迫着腹部,让他更难受了。小腹翻涌着疼痛,让他只想立刻将所有东西立刻排出去。
可惜不行,灌肠液还在淌入他的体内,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段灌肠液终于空了。徐清之死死捏着灌肠器,不敢将它拔出来。叶栖还站在身后,他生怕自己夹不住,一拔出来就会失禁。
叶栖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吩咐道:“自己夹住,不许漏。”
徐清之只得听令行事,顾不得身后火辣的疼痛,慢慢抽出灌肠器,死死夹住后穴。红肿的穴肉被迫强行挤压在一起,为他带来加倍的疼痛。
叶栖冷眼看着他苍白着一张脸做到了全部吩咐,带他来到另一面墙边。
那面墙上的东西再直白不过,饶是徐清之也猜到了它们的用处。
及腰的高度上,一字排开了从小到大近十个人造阳具。小的只比普通人大小小一点,最大的则无论从宽度还是从长度上说都堪称凶器。
“这是你上午的功课,”叶栖道:“将里面的精液依次舔出来。”
徐清之畏惧的看着那一排连青筋都做的栩栩如生的阳具,只觉得肚子更疼了。他猜不准叶栖的意思,如果要舔完这些阳具才准排泄的话,恐怕他早就死了。
“舔完第一个,准你排出来。”叶栖吩咐道,在一旁的沙发坐下,随手拿起一个器:“你还在等什么?”
无论是剧痛的后穴还是不停翻腾的小腹,都没有给他犹豫的余地,徐清之再顾不得尊严和体面,向第一根阳具爬去。
爬到跟前他才意识到这个高度有多刁钻。
跪坐太矮,跪立又太高,他不得不半弯着膝盖,微微张开了嘴。
刚扶上那根阳具,一条鞭子就抽了过来,一道红痕立刻在手背上肿起来。叶栖头也不抬:“让你用手了吗?”
“对不起主人。”徐清之下意识道歉,而后两手垂下,只以唇相就。
这个姿势让小腹的垂坠感格外明显。微凸的小腹中每一滴液体仿佛都要在引力作用下喷射而出。徐清之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结束的。他甚至怀疑叶栖是在骗他,那根阳具固然仿真似的在他口中越变越大,可没有丝毫射精的迹象。他发了狠的将那根东西吞进喉咙,回忆着调教师讲过的所有要点,用尽自己的唇舌伺候这根死物。
终于,就在他终于觉得自己绝对憋不住了的时候,那根阳具在他喉咙里喷出了一股腥咸粘稠的液体。
他被呛得不住想咳,可身体的每一丝颤动都作用在肚子上,让他不得不捂着嘴强行忍下,一时狼狈极了。
叶栖放下器,终于发了话:“排吧。”
徐清之再顾不上什么自尊了,他艰难地把自己挪到马桶上,放松了一直紧缩的后穴。
灌肠液顿时迫不及待的喷涌而出,红肿的后穴经不住这猛烈地冲击,迎来又一轮疼痛。徐清之坐在马桶上,只觉得自己又死了一回。
等他好不容易从这疼中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叶栖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对不起主人……”他下意识道,他其实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身体牢牢记着主人带来的诸般痛楚,仅仅是靠近就足够让他深深颤抖。
叶栖看出他这个小奴隶已经有点迷糊了,笑了笑,摸摸他的侧颊:“你做得很好。”
徐清之下意识蹭了蹭那一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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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栖白日里还有事,嘱咐他好好做功课后就出了门。
徐清之一身冷汗未消,硬撑着跪行到门边送走了他,大门刚一合上,他就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虽有地毯,这一下也不是不痛的,膝盖酸麻,肘关节肿痛,后穴更是火辣辣的碰都碰不得,背上未好全的鞭伤似是过了药性,也一起来凑热闹。一时间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的要命,连挪动一根指头都费力。
他在地上缓了半晌,不知给自己鼓了多少劲,才终于能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既然是叶栖亲口说的规矩,那在会客厅这个区域里,他还是可以直立行走的。
站起来后血液回流,膝盖顿时酸痛的不像话,他不得不扶着墙长长缓了好几口气,才能慢慢迈开步子,去做他今天的“功课”。
来醴馆之前,徐清之的生活很单一,除却上学念书,就是做些他自己感兴趣的事。他又天性喜静,爱好多是些书案上的东西,徐家父母自然顺他意思为他请了名师教导,而每一任老师都会留些功课,每一份功课他完成的都不错。
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原来有些功课,尽管不难,却是那样难以完成。
那几根假阳具足足花了他近一天的时间,到了最后,他的唇舌已然全麻了,只剩本能支撑着他,咽下最后一股腥咸的液体。
而这时,天色已经渐晚了。手腕上一直毫无存在感的联络器突然震动了两下,跳出一条消息。
季云升:先生半小时后抵云泉。
现在他知道这个唯一的联系人是谁了,大约是叶栖的某个助理秘书,算是给他一个联系叶栖的渠道。当然,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他不可能主动动用这个渠道。
他客客气气的回了一条收到的消息,把自己打理好,重新跪到门边。
季云升说半个小时,他却不敢真的耽搁半个小时再去候着,看时间差不多就等在了那里。
幸运的是,季云升的时间给的很准,三十分钟后,叶栖打开了房门。
叶栖大约是在外面吃过了,身上笼着一层浅淡的酒气,嗅着像是梨花白,他面上却不显丝毫酒意。徐清之只做不查,按规矩低下头去,伺候他换鞋。
这件事他做的不熟练,略耽搁了一些时间。叶栖却像是心情不错,没借机发作他,只信步向客厅走去,一边随口问道:“功课做得怎么样?”
“回主人,都做完了。”徐清之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应道。
“花了多久?”叶栖似笑非笑的坐在沙发上,问道。
徐清之没想到这还要计时,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回主人,奴隶没计时,大概……花了一天。”
想也知道,这可不算是个好成绩。徐清之说完,心也随之提起,等待着可能到来的责罚。
谁知叶栖却只“嗯”了一声,吩咐道:“上点心,回头让书礼把标准时间给你一份,一个月内,练到了再来回报。”
“是,主人。”徐清之连忙应下。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书礼,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踏出云泉,更不用说联系外人了。
他看了看叶栖的神色,心下忖度着他大概心情还不错,才把话在心底转了又转,才问出口:“主人,奴隶要怎么联络书礼?”
“嗯?”叶栖看他一眼。
徐清之不敢说话了。
实则叶栖也才想起来,私奴的联络权限仅限与主人之间,他太久没收私奴,反把这事给忘了。但也不打紧,左右就是吩咐一声的事。
他晚上喝了酒,回了休息的地方就想喝点清爽的,问道:“会泡茶吗?”
徐清之点点头:“回主人,会的。”
他说是这么说,面上却有些犹豫,叶栖见状问道:“到底会还是不会?”
这话听着有些不耐,徐清之忙垂下眸子,不敢再看他,说道:“回主人,奴隶会的。只是听说饮过烈酒后不宜饮茶,您若不嫌弃,不如奴隶为您调一杯蜜水先缓一缓?”
他一番话说完,大气都不敢喘,就听得叶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主意倒大,敢做我的主了。”
“奴隶不敢。”徐清之肩膀一抖,暗恨自己怎么非要多这句嘴。这是徐家的习惯,又不是叶家的,叶栖爱喝什么,关他什么事呢。
但大概叶栖这天心情真的不错,他话锋一转,淡淡吩咐:“那你就去调一杯吧。”
徐清之应了,找到一角水吧的位置,收拾器具调配蜂蜜水。
徐家父母曾经应酬回家后最喜欢就是喝他这一杯蜂蜜水,连带着后来长姐渐渐接手家业后也不例外。是以徐清之虽然也像每个世家公子似的从没进过厨房的门,却调的一手好蜂蜜水。不冷不热,不甜不腻,一杯下去,从喉咙舒服到胃里,什么酒气也解了三分。
徐清之努力逼迫自己忘记上次调制蜂蜜水时的情景,只专心水温和蜂蜜比例,翻出一只水晶玻璃将蜂蜜水装好,双手捧着,跪行到了叶栖面前。
双手都被占着,跪行也不是个容易事,更别说要走的好看水还不能洒,短短几步路,徐清之只觉得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跪到叶栖脚下,双手高举,将那已经透出热度的水晶杯奉上。
叶栖接过喝了半杯,休息了一会儿,随手往一边一放。徐清之连忙接过,就见叶栖起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要一直跟着叶栖,但主人没吩咐,他也不敢楞在原地,只得把杯子放在案上,连忙跟上。
叶栖走进了书房。徐清之在门口迟疑了一下,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进去。自来书房都是重地,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可叶栖自不会等他,只迟疑这一刻叶栖就已经走了进去。徐清之此时跟不跟都是错,也不敢等叶栖问,只得跪在门边请示:“主人,奴隶可以进去吗?”
叶栖正在书架旁找书,见他这样谨小慎微的识趣,心下满意,笑了笑,随口道:“进来吧。我在的时候,云泉所有地方你都能进。”
徐清之这才松了一口气,依着指示,跪候在一张单人沙发旁。
不多时叶栖找到了自己要的书,回到沙发坐下。灯光随着他的位置自动调整成最适合的亮度。徐清之偷偷瞧了一眼,就见叶栖挑的是一本近几年苏门迪星新锐诗人的诗集。那位诗人善于用细腻而富有节奏感的笔触描绘苏门迪星特有的地貌,诗句清新淡雅,是闲来消遣的绝佳选择。
有心情看诗集,就说明叶栖心情不错。徐清之规规矩矩跪在原地,松了口气。不得吩咐,他就只当自己是个会喘气的死物,看着地毯上的纹路,在脑中默背曾经看过的这位诗人的旧作。
房间中一时只有书页翻动之声。徐清之在脑子里背了几首诗,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叶栖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若他还是徐二公子,这种事涉机密的地方他恐怕一辈子都不能踏足。可他现在只是叶栖脚边的一个玩意儿,连个人都算不上,又有什么好防备的。他以为自己守规矩,但其实奴隶的规矩根本就不同。
想通这个关节,他心下愈痛,面上却露出点驯顺的笑容来。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该早点认清自己的身份。
不知过了多久,内线的联络器突然响了两声,是有人在外求见。
叶栖淡声吩咐了一句“进”,不多时,徐清之就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不论外面是谁,他这样赤身裸体的样子,都即将要显露人前了。可叶栖显然没有让他暂避的意思。徐清之只得自欺自人得低着头,不去看踏入书房的究竟是谁。
他好不容易劝服自己跪在叶栖脚下,可展示给旁人看完全是另一回事,他还没做好这个准备,他永远不可能做好这个准备,羞耻的肩头都微微泛红。
更可怕的是,来的是个熟人。
他听到女人的声音在距离三步处响起:“先生,您唤我?”
那是燕岚,是收了他的礼放他进来,才助他达成交易的中间人。
徐清之不知叶栖此时叫她来是治罪还是奖赏,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盯着地毯,等着听他发落。
叶栖却没提旧事,只是问了两句经营,就以嘉奖为名,给了她一个宝石匠人。
那个匠人最擅雕琢原石,每件作品都是精品,可没几个人能联系到他。这份赏不可谓不重,燕岚却一瞬间脸色微白。
她收藏原石只是个人喜好,醴馆礼知道的人都不多,徐清之送了她什么东西她更是从没跟人说过,那这份赏赐又是从何说起?
徐清之感到一阵灼热的目光盯在了自己身上。他这才明白叶栖的用意。他属于叶栖,也只能属于叶栖,这样走一遭,燕岚自然会以为消息是从他这里走漏的,好不容易打通的线自然就断了。
可情势如此,难道他还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吗?徐清之这才知叶栖御人之高,硬生生将苦果咽下,没有抬头,等着燕岚谢过赏退出云泉。
书房再次恢复了寂静,叶栖翻过一张书页,淡淡道:“有什么想问的?”
徐清之微微仰头,露出一个乖顺的笑来:“回主人,没有。”
事已至此,叶栖是从何知道他送的礼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牢牢记住,从此以后,他只是叶栖的人,再无半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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