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我?我又松了口气又暗恼,起身要去打他的背,哼,叫他耍弄我!他却一回身,重重在我脸上啄了一口。
我虽双眼还是瞪着他,嘴角也不经意地上扬了。原来帝辛出了皇城,并非天子时,也可以这般可爱。
这一夜我们都没有睡,数着天下的星星,体味这从未有过的凡俗的爱恋。他一下一下地抚着我的发,好似要将它数出个多少根。漫漫的长夜啊,却一点都不漫长。有那么一瞬,我错觉我们可以这样安稳平和地到老,即便没有白头。
清晨,他为我梳了头发,不想他竟从宫中给我拿了玫瑰花水,细心至此,不得不令人感动。摇曳的疏影和着晨光的熹微,最爱的人,就在身后为我篦发。
此生无憾了。
帝辛牵着我的手在尚泛着寒气的池水上搭的桥漫步,气候还是很冷,我裹紧了身子。如此天寒地冻,着貂裘都不为过。只是这样的冰寒里,竟有暮年之人赤足行走于冰面,真乃怪哉!
我有些好奇:“大王,您说那老伯身子真是康健,不需着履便能于冰面行走呢。”
他循声望去,笑着颔首。正在此时,几青壮年人颤抖着腿立在池边,怎么也不敢下水。我有些困惑了,拉了拉帝辛的衣襟,仰着脸问道:“为何这壮年人不敢下水,畏缩不前。而这迟暮之年的老者,却能于冰上行走呢?”
帝辛刮了刮我冻得泛红的鼻子,笑道:“小东西,这是因为老者与壮年人的骨骼不同啊。这壮年人虽年轻,骨骼中却是空的。别看那老人看似佝偻孱弱,实则骨中皆是精华,精壮得很呐。”
我还是疑问不减,笑着睨了他一眼,调笑道:“谁知道大王是不是在哄骗妾呢。”
帝辛揽住了我的腰身,有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痒痒的,说出来的话却危险至极,令我脊背冰寒。他冷冷地笑了:“那寡人就证明给美人看了。”
我有些觉着不对劲,忙小声问道:“你要怎么做?”
他冷哼一声,语气冰寒:“来人,将那几人的足斩下来!”我登时震惊万分,慌不择路地阻拦:“不,不要!”
他又笑了,残忍而邪魅地勾起了我的下巴:“怎么?寡人为你做的,你不喜欢?”
我惶然地摇了摇头,嗓音也颤了:“不。。。他们没有做错。。。”
帝辛的眼中只剩了冷漠,冷峻地杀意似利剑般闪过众悉人,他们便飞奔着去抓人。我的眼里全是泪光,他也不为所动。我开始怀疑,他究竟是为了我的喜欢,还是单纯地还像从前那样,只为让世人以为他爱我?
悉人们凭借无上的权势,将那几人押到了我们面前。我闭上眼不去看,那几人的瑟瑟发抖早已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还记得酒池肉林里死了多少人,还记得她们死去时的痛苦,与今日这般,并无分别。
手起刀落,我听不到那些哀嚎,大约是嘴被堵得严严实实了。有温热的血喷在了我的裙裾,这种崩溃的触感,让我的心防一瞬溃如决堤。我睁开双眼,眼前只剩了满地的猩红。那几个无辜的人,已然痛晕了过去。
真是可怕,他又因为我去做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我又成了什么不得不除的妖女。
呵,他好像一点都不值得我去爱了。
我站定,近乎歇斯底里地朝他喊道:“帝辛!你就是一个杀人如魔的疯子,你根本不配做这个王!”